这人又闹自杀了!
“我靠,也太频繁了吧?”
林悦心中一阵发毛,也不管这么多,腰带一扯,外袍一脱,裤子里衣一起扒,不过两秒内的事情,配合跑步动作,已经到了水边。连犹豫都未曾有,他一个漂亮的跳水动作入水,迅速地往下游。
纵使有冰层保温,水温依旧低得让人受不了。幸好林悦在体校时有练习游泳,水性极佳,再加上生活窘迫,一年四季冲洗冷水,练就一身挨冻本事,此时在冰水中也能适应。
有冰层遮荫,水下光线极暗,林悦几乎看不见一米开外的事物,只能憋着气拼命往下游,碰碰运气。终于他找到人了,这个人是铁了心要死的,之前肯定也有拼命往水下游,竟然沉得比石头还要快。现在水绝流明显已经失去意识,全身放松缓缓向下沉。
林悦一把扣住水绝流,迅速游往水面,然而他担心的事情始终发生了,唯一的出口已经结上冰。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是在水下,他无能为力。
不想放弃,他拼命敲击冰层,即使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林悦的心在滴血,他死倒没关系,死了可以再来一遍,但水绝流死了就是GAMEOVER。
暗暗叫苦,林悦差点放弃前,冰面层被击破,有人伸手,他连同水绝流被拉出水面。
出了水,林悦狼狈地喘着气,冷空气冻得他的肺都要结晶了。即使打着抖,仍不忙对救命恩人道谢。
“哎呀,真是谢了。”
抬头就见到一名矮墩墩的白胡子老头,似乎很慌张,顾着左右搜寻,也不回答林悦。最后还缩着肩转个圈,竟然没影了。
……是神仙。
想起来朱翎说过玉帝不让其他神仙帮忙,怪不得那老头会慌。
记起手下还有更重要的人,林悦连忙收拾心情,垂首一看,水绝流那张美美的脸已经发青。
“FUCK!你可别死。”
将急救程序做了几回,幸好水吐出来了,也恢复呼吸,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身体也冷得发僵。泡过冰水后,又要在雪地里睡觉,继续这样失温,水绝流绝对撑不下去。幸好那神仙有心,在湖畔起了一堆火,林悦连忙把人拖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湿衣服扒光。林悦心里念着虾米豆腐,将那条比雪还白的身子拭干了。火堆旁边还有一葫芦酒,是炙喉的烈酒,正是救命灵药,林悦对那老神仙的感激之情满溢。
强灌水绝流喝下几口烈酒,就用衣服包上,带去烤火。
即使这样也不够,探了几回,这身体就是越发的冰冷。
即使医学基础再微薄,林悦这看着武侠小说长大的人也明白一个套路。一般大侠美女其中一方失温,就需要脱光衣服玩抱抱,第二天就好啦,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需要负责任。水绝流虽然生得美,但又不是女的。同是男人,负责任这一环就可以去掉了。
林悦可干脆,衣服一脱就抱紧水绝流。
水绝流的身体就像一块冰,冻得林悦牙关直打架,得猛灌烈酒提神。用上所有衣服取暖,林悦手下也不敢待慢,重复摩擦升温。
“水绝流你可别死,你死了,上面又不知道出什么新点子折磨我。”像是催眠般,林悦重复念叨这话,支持着自己继续动作。
比起更让人不安的前程,他宁愿活在朱翎安排好的世上,省心。
世界为冰雪包围,即使是长青的松也敌不过雪天,枝叶上挂满冰霜,也泛了白。晶钻般的冰椎挂在枝头上折射着阳光,淡淡暖阳为白雪抹上淡金色。
水绝流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妥,当前软软的枕头……是肉质的?
他大惊,一时间竟然做不出反应。他头上枕的是一只手臂,眼前看见光膀子的男体,脑后也被一双大掌扣着,十指穿梳在发丝中,贴近头皮,传来丝丝暖意,他甚至与这个人四腿交缠,暧昧之极。
他被禁锢在一个男人怀里。
这个认知让水绝流大吃一惊。即使是同性,这样也实在太过了,水绝流要将人推开,却不想身上虚弱无力,用尽全力也只是把人弄醒的程度。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稍稍动作,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难受。
林悦醒过来,见到水绝流醒了,喜不胜收:“太好了,你熬过来了。”
“钱无尽?!”水绝流原本烧红的脸色稍稍苍白。
现在已经是白天,光线可充足,林悦见到光裸的水绝流,不觉咽了口唾沫。
不但张脸,这男人连身体都十分诱人,不但肌肉线条优美,肥瘦也均称,四肢特别修长,身材很完美,怎么看怎么诱惑。
发现自己心生邪念,林悦尴尬地别开脸,迅速穿衣。
“好了,你的衣服湿了,先穿那五叟的吧。”
水绝流却不应,始终蹙眉审视着林悦。
林悦暗暗叫苦,再这样下去他会喷鼻血,很糗!
“行了,你有曝露癖吗?冷呢,快点穿衣服。”
水绝流听罢,终于慢吞吞地穿着衣服。
他弄了半晌也没有整好,林悦实在看不过去,就动手帮他整理。即使是古代的衣服,他也很快就熟练了,手工活他怎么干怎么在行,也无法理解这正宗的古人怎么就这样困难。以前都怎么活过来啦?而且不冷吗?
无意中碰到那双手才发现温度异常的高。
“怎么?你病了?”
水绝流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钱无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已经死了两回。”
“慢着,你知道我死了两回?”
这话惹来水绝流一声冷笑:“第一回是我亲手杀的。”
还是意外答案,林悦禁不住问:“为什么?”
水绝流却不拾反问:“你练的是哪一种武功?竟然两次死而复生?是障眼法吗?对,听闻夷人精练一种武术,能瞬间收缩身体肌肉。你就凭此营造出被杀假象吗?”
林悦哪知道什么术什么功的,他只做过广播体操。
“如果我说我是死而复生呢?”
这话说出来,果然遭受了白眼。林悦认了,抽出马背上的剑交给水绝流:“好吧,你刺,刺到你满意,认为我真的死了,再看看我能不能活过来。”
拿着剑,水绝流虽然虚弱,刺杀还是能做到的,但是这一刻他却犹豫了。
林悦心里也七上八下,他其实是在赌博,赌水绝流会不会手下留情。被刺一剑虽说不会死,但是会痛,若不是为了尽快让水绝流相信,好拓展接下来的谈判,他才不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呢。
那一剑等了半天没有下来,林悦看时机差不多,便幽幽一叹,哀怨道:“唉,昨夜里有人差点冻成冰棍,亏我豁出小命去救他,却遭到恩将仇报。”
一声怨叹让水绝流回过神,眉头也迅速收紧:“亏你敢说,我会落得如此田地,也就是你害的。”
“赫?!不是你杀了我吗?”
这一疑问又惹起更多的讥讽,水绝流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乱吠的狗:“钱无尽,若不是你贪图蜷云焚天秘笈,使下三滥手段毒害我,又让你手下的‘走狗’狩猎我,又怎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让我告诉你吧,除了我,没有人能走出这片森林,即使你能重生一千遍,最后也只能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