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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福消受(8)

“慢着,你说那个什么云天秘笈不是我的吗?”之前听五叟喊他‘鬼手’,还要抢秘笈来着。

“……”

“慢,难道我不是鬼手?你才是那又杀兄又灭门的鬼手?!”

这一答案被默认了,水绝流脸上的表情就是那么一回事。

林悦喊怨:“天呐,他们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是鬼手。”

水绝流蹙眉:“因为你看着像。”

这下可真让林悦郁闷了,都用了这身体几天,还不知道这张脸长得怎么样。他立即捉过水绝流手上的剑,就着剑身一看。

那上好的剑比镜子还要清晰,照出一张陌生的脸。

这据说是公认的坏人脸其实并不是那种鼠头獐目尖酸刻薄流里流气的贱相,也不是那种贱肉横生凶神恶煞的恶相。反而五官长得很好,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男子气概十足,总结一个字就是帅,详细一点形容就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连理枝都会硬生生地分,比翼鸟也给骗下来一只。问题是气质,他分明没想什么,但整张脸却冷得让周围降温。那眉目傲的,仿佛不将万物放在眼里,杀人放火也能够不眨一眼,□掳掠也可以理直气壮,铁定是干‘大事’的BOSS。这张脸不显半丝仁慈,就是超级自恋自大自负自傲自我的自私之巅。

朱翎总结得好,钱无尽就是一衣冠禽兽。

恰恰好,这张脸就给了林悦,林悦已经开始想念过去的自己了,虽然长得路人甲,但是好歹还算面慈心善呐。

林悦无力地跪倒地上,喃喃:“完了,长着这张招麻烦的脸,以后铁定多事。”

“你本来就只为恶,哼,仗着自己富可敌国,可笑地以为能够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中。哼,无耻之尤。”

听出那语中的不屑,林悦想告诉他,那个人已经落入十八层地狱,恐怕不只脱了一层皮,他就不用再恨了。不过这种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有人相信。

“罢了,总之我现在不想要那什么秘笈,出去以后我甚至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打扰你,这样可以了吧?你不用死了。”

明显说服力不足,水绝流脸上只有俩字:不信。

多直接。

实在是无能为力,林悦轻叹:“你别叫我钱无尽了,叫我林悦。”

听罢,水绝流眯起眼睛。

那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冷酷气质就褪去不少。水绝流的脸天生带媚,此时更显性感。特别是那唇下有一颗痣,位置长得好,犹如画龙点晴,提亮五观,让整张脸生色不少。

简直是祸国之颜。

林悦不觉揉揉眼角,强迫自己不去看这妖孽男。

谁教这种脸是男人的梦想呢?林悦只是很单纯的男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还好衣服够厚。

“算了,我们先走出森林再说吧。”

水绝流冷笑:“我不会带你出去。”

“……”

“我在森林中使用奇门遁甲之术设下迷阵,若找不着生门,就永远出不去。”

原来是这种东东,林悦知道了,然后指指树上头:“那这些是什么?”

水绝流徐徐抬头,只一眼,傻了。

只见树上有一只木板箭头指向某一方向,遁此看去,又见另一只,如此类推……竟然指向了生门。

林悦失笑:“那老公公太有义气了。”

“谁?!”

“哎,别管了,我们走吧。”

“我不走!”

看,又闹别扭。

林悦翻一记白眼,也不管水绝流愿不愿意,将最保暖的银色外套强加给他,反身将他背起。

“走吧,出去找个医……大夫治病,不要自杀了,知道吗?”

水绝流现在想自杀也没有力气,也不想跟林悦走,所以出尽全力用膝盖撞林悦的腰:“放开我。”

“你再吵,我就把你绑在马背上。”

水绝流不闹了。

第五章:杯具了

循着那些箭头指引,只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见到了林子尽头。为什么知道尽头?因为最后一块木牌写着EXIT……感情那老公公还是海龟派的。

林悦落了一额黑线,被狠狠地囧了一把。

不过总算是脱离苦海,林悦感动得热泪盈眶。

再走上半个小时,终于看见高高的城墙,城门的进出人马络绎不绝。城门外有个茶点摊子,竹编的蒸笼蒸在炉上,偶尔掀起的盖子涌出氤氲烟气,白花花的包子馒头煞是可爱。

林悦看得眼睛发直,抖了抖背上的人:“喂,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听见这么亲昵的称呼,水绝流眉头蹙起,膝下不留情,狠狠地踢撞。

吃了一记膝撞,林悦龇着牙笑:“靠,挺有精神的嘛,那我们先吃东西吧。”

自动诠释水绝流的肢体动作后,林悦喜滋滋地走近摊子,拴好马,再侍候水绝流坐好,这才捶着腰唤人侍候他。

小二堆着一脸职业笑容,哈腰躬背地迎上来。

“两位客官……”被林悦的霸气煞到了,小二顿时僵在原地。

林悦也没有注意,他正饿得慌,脱口点了一大堆包子馒头,也要了些卤肉,还叫小二打包一大堆吃的。

终于,林悦的饿鬼本色打败了小二的胆怯,小二的嘴角都要咧到脑后去了,脸上茂密的麻子像天上星辰,熠熠生耀。

“好的,客官请稍等,我马上就拿来。”

水绝流眉头蹙得更紧,什么也不说,但是看林悦的目光更加不屑。

“嗤,现在不带,饿了哪有吃的。”林悦回道。竟敢不屑他?他被折腾了两天,有马骑不得,还被骑了一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水绝流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抬头看一眼城门,央州二字工整刻凿于岩面上,漆色班驳。恰巧天上飘下雪来,莹白的细雪落在脸上,很冷,惹起一点点的麻痛。他甚至没有抬手抹去,任它化成水,顺着脸颊滑下。

突然一道阴影罩来,水绝流暗惊,正要躲开,却被反制,随即脑袋被包覆,变得暖和。他略略错愕,无意识地抚触脑袋上包裹着的粗布。

雪落在茶里,化了。

林悦瞧瞧这路边摊,叫人撑个帐篷给他们挡雪是不可能的,他赶忙从行李里翻来一些布衣,凑合着当成围巾使用。他先给水绝围个严实,自己也包上。

注意到水绝流的直视,林悦挑眉:“干什么?”

水绝流惊觉失态,连忙收敛心神,伸手就要扒下头巾:“你这是什么装扮,乞丐吗?”

林悦哪能让他扒掉,按住他的手就骂:“你还是三岁小孩吗?都病成这样,管他像什么,保命要紧。”

这一摸,感觉水绝流的手就像两块冰,干脆把自己的手套脱给他戴上,自个则缩进袖子里。

“好了,生病就安分一点,要是病情恶化,烧坏了脑子,你还会形象尽毁呢。”

即使这么说,水绝流仍有意见:“我……”不稀罕你的帮助。

林悦却迅速苦着脸,伏在桌子上给他一拜,嚷嚷:“我说水兄,水哥,水大侠,水英雄,水爷爷,要知道好死不如赖活,你就行行好,将就着吧。你看我都把好的给你了,我包的还不知道是哪一叟的裤衩呢,你要跟我交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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