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要我要我要?顾君初想着,脑门上冒了一层虚汗,唇角轻抽。
莫名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很有气势地宣布:“那么本王子今天就临幸顾宠侍吧。”
他刚才与嫣鸠胡闹那一回是推推搡搡的,自然不尽兴,想顾君初迫他承认二人的关系,他才不认为单纯只为了确立地位,男人的脑袋怎么造,他明白。
见怀里人夸海口,顾君初失笑:“端看谁较有本事。”
“……”莫名双目眯起:“不准使用内力和武功。”
“行。”顾君初乐意答应。
以二人的身材对比,即使不依仗武力,顾君初也相信自己没有输的理由。莫名回念一想,也确实如此,当下又萌生了退意。至少不是今天,赶明儿找二师兄要点毒药,布置好一切以后,才有胜算。
有此想法,莫名捂着肚子:“绞腹,我要上茅厕,此事容后再议。”
说罢,迅速施展轻功准备离开。顾君初是何许人,武林上能跟他拼得上的人无几,莫名也只能在他手上过五十招,这点小动作和小技俩他自然不放眼里,脚下一绊,伸手就接获飞仙一人。
拥抱着在平地上滴溜溜地打了几个回旋,二人站定了身姿。莫名恨得牙痒痒:“我说了,我拉肚子。”
顾君初温和微笑:“拉肚子还能跟嫣鸠胡闹,那我自然也没问题……我有分寸。”
分寸?哪里?跟兽性大发的男性说分寸,那是笑话;相信男人会有分寸,那是白痴。他自己什么时候有分寸来着,刚才还差点跟嫣鸠做了,还不是这家伙在脑中冲冲撞撞,硬把他给拦下来了?
“行了,顾大侠。其实这也不难解释,嫣鸠是不介意被我压的,如果你也不介意,我也没意见。”
说罢,莫名轻轻抚过顾君初的腰侧,正因为手下坚实的触感而挑眉:“腰不错。”
顾君初也挑眉,一手扣上莫名的大腿,拉到腰侧:“喜欢就圈上。”
靠!嘴挺利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双目视线对上,除了暧昧还有火花四溅。莫名掂量着怎么下克上,顾君初则有点顾忌上回的状况,也不敢强来。
就在这当口上,远处亮起数点光亮,吆喝声不断,喊的是他和顾君初的名字。
“怎么了?”莫名皱眉,他相信深红‘识相’,断不会任由多事者胡闹,肯定是出事了。
顾君初也注意到,他松开莫名,为他整整衣衫,觉得不够,又把自己的外衫给他披上,扣好盘扣。结果顾君初确实比莫名壮,这衣服穿到莫名身上就是松垮垮的。莫名眉间一聚,不甚滋味地咂咂嘴巴。
这时候顾君初已经迎出去,问:“有什么事?”
“顾公子……殿下……”看见自树丛中出来并衣衫不整的二人,大伙都显得尴尬。
莫名没好气跟他们解释,当下便挥挥手:“说吧,什么事?”
这些人反应过来,连忙答话:“莫惑公子出事了。”
“哎!”莫名猛地上前揪了说话人的衣襟,迫问:“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哪?”
“不……不知道,只知道公子他吐了很多血,然后……然后被扶回竹院去了。”
莫名扔开人,拔腿就跑。手臂上突然有人助力,侧首一看,是顾君初。
“君初,我哥他怎么了?!”他期待得到答案。
然而顾君初也是眉间紧蹙,摇首:“不知道,他一直没有异常。”
只是他们都明白莫惑擅隐藏,说不定他们一直被骗了。
第48章 生死
一向宁静的竹院如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侍从们进进出出,送进去的清水,却递出来了血水。
莫名来到的时候,正见着铜盆里的鲜红,白色的绢布也染红了。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连忙进入屋内。府中的大夫早已到了,正给莫惑把脉,那药童则连连擦拭那唇边血色,只是血一直淌,怎么也擦不完。
“二哥!”莫名迅速上前几步,然而莫惑此时意识不清,没有对喊叫声作出反应。
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妇人见着莫名,连忙拜下:“殿下。”
“别跪了,究竟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会吐血?”莫名慌忘问,他哪有空管什么跪拜的,只想知道情况如何。
然大夫却依旧伏跪:“莫惑公子的身体十分虚弱,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这一个答案只砸得莫名眼前一黑,暴怒犹如岩浆喷发,他横手捶向床柱,哐的一声响,掺和着木质断裂的声音。仿佛被关掉了开关,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床柱和他们的殿下之间来回。
“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活不过今晚?刚才他还站在外头,好好的呢。”莫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吓着这些人,但他忍不住,他不想把拳头招呼到任何人身上,只能委屈这床柱了。
老大夫哪想这看似勉强吊着命儿过活的孱弱八王子竟然有这等巨力,恐怕她这身老骨头绝对没那根木柱坚硬,不禁哆哆嗦嗦地打着抖。
莫名也知道自己吓人,想要平静,但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跟着老医师一起哆嗦。
顾君初见他们成事不足,他叹口气,抓住莫名的手翻过来一看,果然除了发红以外还有被木刺弄伤的血迹。他使劲一带,将人护在怀里,手掌覆上那双眸,沉声命令:“你必须要冷静,你还想救莫惑吧?”
黑暗袭来,感受到覆盖于眼睑眉睫上的温热,莫名抿紧唇并深呼吸,好一会以后才拎开顾君初的手,仿佛恢复平静了。
见他缓过来,顾君初就命人将老大夫扶起来,平和地发问:“真的没办法吗?”
老大夫见这位宠侍还挺和蔼,而且能镇住殿下,她便安心解释:“依小人诊断,莫惑公子的五脏六腑俱损,受了这种程度的内伤,小人根本无能治愈……更何况,公子的这种状况似乎是中毒了。”
“毒?”顾君初微讶,看向莫名,却见他一脸愕然。
“去!马上把肖云蛟带来。”莫名厉声喊道。
在这种时候要找那位客人,侍从们争先恐后地奔走,只想远离这位主人。听着廊外一阵脚步声絮乱,莫名拿起浸泡在血色中的绢巾,拧干以后为莫名拭去唇上的血污。
这时候三子和深红也守候在一旁,三子手脚麻利,迅速给换上干净的水,如此来回换上两盆,大家都噤若寒蝉,只看着殿下一言不发地擦拭,总觉得这小筑里一阵凉风飕飕地吹着,特别的恐怖。
悄悄瞄向窗外的竹影憧憧,漆黑中起了风,静谧的林子掺上浪涛般风过的声音。节节竹影婆娑起舞,总让人以为在错落的缝隙中有着什么,散发着寒意。仆人们冒了一身子冷汗,耳边似乎听到铁链拖行的声响,以为有鬼差要来带走莫惑公子了。
凉风泄入,烛光忽明忽灭,大门咿吖一声缓缓打开,门外一抹瘦长身影背光。仆人们吓得差点要昏过去了。
“二师兄!”莫名扔下绢巾,迎上来一把拽肖云蛟的手臂往屋里拖:“我二哥中毒了,快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