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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66)+番外

这话说得极重,若是脸皮薄的,只怕眼泪都要出来了。

但云浓知道春暖其实是为了回护自己,怕顾修元变了心,所以只觉着哭笑不得。她短暂地犹豫了一瞬,心中忽而生出个主意来,鬼使神差道:“据我所知,顾大人并无妻妾。”

“妻妾算什么?”春暖冷笑了声,“姑娘如今人都在郡主府了,难道还不知道公子与我家郡主的关系?”

“可怀昭郡主已经没了。”

她这话一出,春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时就炸了:“那又如何?纵然郡主不在了,公子依旧日日念着她,你不过是因着长相与郡主有几分相仿,方才得了青眼,难不成还以为能取而代之?”

云浓又道:“可我听人说,当年郡主逼迫顾大人为面首,顾大人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其实她这话原就是自相矛盾的,可春暖情急之下并没去细想,一股脑地说道:“那些外人懂什么?他们不过是听了些流言蜚语,便肆意编排罢了。公子与郡主自是两情相悦,自始至终都未曾改过,你如今以为公子待你好,可还及不上当年公子待她的万分之一……”

云浓看着她这般激动地回护自己,反倒是渐渐地笑了,轻声打断了她:“春暖。”

春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仍旧是隐隐觉着这神情模样有些熟悉,正想问她是如何知晓自己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云浓抬眼与她对视着,神情近乎温柔。

春暖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来,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随后颤着声音问道:“郡主?”

云浓原本还在想着应当说些什么,才能取信春暖,毕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认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大半都是要觉得是她居心叵测有意欺瞒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春暖却已经认了出来,云浓轻轻地应了声:“是我。”

春暖压根没再怀疑,便露出了狂喜之色,又是哭又是笑的,不住地同她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云浓好奇地问道:“什么?”

“我就说公子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地对旁的姑娘那么好,还让人睡到郡主的卧房去,”春暖抹去了泪,又道,“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云浓这才明白过来春暖的想法。

她是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能让她死而复生,也不信顾修元会变心爱上旁人。

云浓哭笑不得道:“哪有这样的?人心易变,他当年与我未曾有过什么誓约,纵然是真变心爱上了旁人,那也不是再无可能的事啊。”

“并非如此,”春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而后又解释道,“你若是亲眼见着,这一年多来公子是怎么度过的,便不会这么想了。”

云浓咬了咬唇,迟疑道:“那你同我讲讲。”

她其实早就想知道顾修元这一年多的事情,只是无从问起,纵然是真要问,顾修元也未必会据实以告。

但春暖是不会瞒她的。

春暖一直在这府中留着,可以说对此了如指掌,她凝神想了想,娓娓道来。

从顾修元回府乍闻其死讯时的震惊失态,再到漫长时光中的许多折磨,以及顾修元生的那场险些被夺了命的重病。

那病的由来,是他无意中翻着了书房中的一本游记。

云浓素爱看书,偶尔见着有趣的,一时兴起还会提笔做批注。在那山水游记上,她圈了不少有趣的地界,而后还在最后画了个线路,看起来很是用心。

最下角,以秀气的簪花小楷注了一行小字——

再年春来,当同游。

只可惜春来之时,顾修元借着回乡祭祖的托词离了京,而她也死在了宫宴之中,再也没机会提及。

顾修元那时日夜忙于朝政,只凭着一股精气神强撑着,可见着这批注后,却是心气郁结于肺腑,直接病倒了。

这一病,险些连命都赔了进去,还是那位旧相识的神医恰在京中,才将他救了回来。

春暖将诸事都讲了,而后道:“自你去后,京中一直多有传言,我也曾生出过怀疑……但那之后,便再没有怀疑过公子待您的真心。”

若非是在意至极,又怎么至此?

两人谈得认真,皆未曾留意到顾修元进了门来,他轻轻地咳了声,又看了眼春暖。

春暖会意,连忙退了出去。

“你同她揭了身份?”顾修元进门时已经听到春暖所言,但却避而不提。

云浓抬眼看着他,想了想,轻声笑道:“若非如此,她只怕是要将我当成居心叵测的狐媚子,与我没完的。”

顾修元愣了愣,歉然道:“是我思虑不周……”

“无妨,”云浓打断了他,“我总是要见她的,不是吗?”

顾修元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话从何而起。

云浓无声地笑了笑,又问道:“你先前说想娶我,难道不作数了?”

第049章

云浓这话逻辑上并没半点问题。

若她真要嫁顾修元,那总是难免要见着春暖的,如今直接挑开身份来,也能免去许多麻烦。

可在情感上,却是称得上石破天惊了。

顾修元都做好了徐徐图之的打算,也一直在想,究竟怎么样才能哄着云浓放下芥蒂,松口应下。他想着一年不成,那就更久,总是会有让她答应的一日,怎么都没料到,云浓竟然会在这关头主动提起。

云浓也没料到顾修元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惊喜之后,竟是迟疑。

她挑了眉问道:“难道你真要反悔不成?”

“怎会?”顾修元毫不犹豫地否认,随即又道,“我高兴还来不及。”

云浓戏谑道:“恕我眼拙,原来你方才那模样,竟然是高兴?”

听此,顾修元忍不住摇头笑了声,而后道:“我自然是想要娶你的,只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明明先前他只是旁敲侧击地提了句,云浓就忙不迭地岔开了话题,对此没有半点兴趣。

他要刨根问底,但云浓自己也难立时说出个所以然来。

先前她避而不谈,是觉着成亲是件大事,两人之间还未到那般地步。

可今晨太皇太后病逝,顾修元抱着她安慰说“我在”时,云浓忽而就很是触动,觉着此生与他绑在一起,倒也不错。而在听春暖讲述了这一年来的种种后,她心念一动,压根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直接就提了出来。

“心中这么想着,便说出来了。”云浓并没有解释缘由,只是说道,“你若是觉着不妥,那就算了。”

她原就是一时冲动提的,哪怕是不成,也没什么妨碍。

“既已说出口,哪有再改的道理?”顾修元也不再追问,绕过了琐碎的事情,直接问云浓,“若是如此,我该什么时候去提亲下聘?”

这事虽是云浓主动提及,但大半皆是心血来潮使然,并没有去细想接下来的事情。及至听到顾修元口中说出“下聘”二字时,云浓几乎是有些恍惚的,充满了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