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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467)+番外

作者:孔恰 阅读记录

两人在台上交换真爱之吻。祝福声不绝于耳,只有一个人在角落里黑着脸。

御剑走过去叫他:“雁池。”

曹雁池穿着T恤球鞋,眼神里充满叛逆。看见御剑,才落寞地叫了声“天叔”。

他半年前离家出走,曹岳一怒之下冻结了他全部信用卡,是御剑收留了这个流浪的中二少年,助他与父亲和解。

御剑知道他今日心情恶劣到极点,拍拍他肩头,给他一杯柠檬酒。

曹雁池恨恨地看着会场一隅,讥讽说:“看他那样子,蠢透了。”

御剑自问不会安慰人,更不懂得少年心事。只说:“往好里想,以后你爹就不大管你了。”

曹雁池仰脖猛饮一杯,呛出眼泪,仍冷冷笑:“我用不着他管,一满十八岁就自己走。家里反正也住不得了,到处瞎眼。”

又咬牙切齿说:“一个男的,那么骚。”

曹岳带苏方宜过来招呼。曹雁池掉头就走了。

曹岳正式给他介绍苏方宜。又指着御剑说:“喻总,航港国际老总。别人家仓库放车,他家仓库放飞机。”

御剑笑着跟他握手,说:“是,买个油条都坐747。”

苏方宜也配合地笑一笑,说:“那倒是真想去参观一下。”

他的声音跟电话里完全不一样。不过当时,御剑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记得,当天苏方宜换了一身黑缎衬衣,前襟别着珍珠胸针。衣摆束起,裤子是绒面的,剪裁非常合体,显得腿长屁股翘。

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当时就不太对劲了。朋友的情人,留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居然是屁股翘。

送走宾客,老友齐聚,进入曹岳家中打牌。

时值严冬,屋内除暖气外,还新添了一座欧式壁炉。火焰毕剥,颇有情趣。老车一进门就笑了:“怎么着,还烧上柴火了?不然哥给你拖一车皮煤来,烧着?”

曹岳脱了手套,一笑介绍:“给方宜弄的。”

几个人陆续上桌。曹岳说起壁炉来历,是去年还在单相思之际,听他与人谈说,冬夜在壁炉旁,裹绒毯打盹,再惬意不过。曹岳自然不肯错失良机,当场做不经意状提出邀请,一下班就急召工匠,连夜将整面墙改造一新。

陆涛赞叹:“千金买一笑啊。”

五人落座,赢者让位。苏方宜换了衣服下来,傍在曹岳身旁。桌上人人大他一轮以上,算来都是他前辈,少不得借曹岳的由头逗他。他反应极快,口齿清楚,什么话都接得起,分寸也妥当,很快博得众人好感。前八圈还多是场面话,后八圈就已经荤素不忌,玩笑开得满天飞。聊高兴了,把当年部队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统统抖搂出来,专门揭曹岳的短。苏方宜嘴边带笑,认真聆听,随他们半真半假地鬼扯。偶尔说起一些兵营特有的段子,让他猜是什么意思,他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老车带的两个也算是佳人,这时只能在一旁挤胸赔笑,一句话也跟不上。

御剑听他们谈话,心里不是不惊讶的。他们几个行业迥异,性格鲜明,小圈子自成一体,少有人能真正融入。尤其陆涛是一方学者,普通人见了,都难免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对,触犯了他清贵之气。老车说得好是矿业巨头,说难听点就是煤老板,交道是好打,三教九流都吃得开,但一般人都有点看不起暴发户,嘴上虽然不说,神色举止却往往流露。苏方宜能跟他们不卑不亢地聊到一起,足见有几分真本事。

曹岳一开始还乐得陪他们侃,等他们说到逛什么“小荷兰”,立刻唬道“别他妈瞎编乱造”,反手把苏方宜耳朵捂住了。满桌大笑,美女见缝插针,娇声献殷勤:“车老板,我来帮你摸张好牌?”

老车笑得金牙灿烂,揽着美女,一指御剑:“你手好,去给喻总摸摸,他都快坐出根来了。”

御剑这一晚手气差到极点,连着二三十把没和牌。这会儿他刚听牌,闻言一点头:“美女请。”

美女娇羞一笑,挺着胸给他摸了一张。

御剑瞟了一眼,示意她扔下。

另一个美女也跃跃欲试。她先在御剑肩旁看了牌,才小鸟啄食似的,叼了一张牌过来。

御剑直接打出去:“七条。”

牌所剩无几。苏方宜忽然说:“我来给喻总摸一张。”

御剑很绅士地伸出手:“荣幸。”

苏方宜坐在曹岳腿上,很快摸走一张牌,却不急着翻出,拇指按住牌底花纹,问:“喻总要什么?”

御剑看他一眼,说:“八万。”

苏方宜一抬眉毛,修长的手指翻转过来。一张鲜红的八万正正地停在他手心。

众人拍手震笑。御剑推倒和牌,笑道:“贵人手啊。”

苏方宜谦虚说:“是喻总好运气。”

曹岳抱着他晃一晃,宠爱地说:“胳膊肘往外拐。”

临近十点,大家吃了甜品,继续作战。苏方宜洗了澡,穿一件宽松的针织毛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壁炉前的沙发里,拿了一本书看。

御剑和过一次,牌运大顺,不一会,连本带利全收了回去。这一会倒是换了老车走衰,连着几把全是臭牌,急得他梗着脖子朝沙发喊:“弟婿!小苏!方宜啊!来给你哥摸一张!”

御剑也跟着看过去,看不见人,只看见一只光脚翘在沙发扶手上,脚尖挂着一只绒毛拖鞋,在火光映照下一明一暗。

曹岳说:“怕是睡着了。”说着推桌起身,过去壁炉那边看了看,低头问了句什么。苏方宜用鼻音很浓的声音“嗯”了一下。

曹岳站起身,压低声音说:“我先送他上去。”

他从沙发上抱起苏方宜,上楼去了。苏方宜睡得迷迷糊糊,用手臂攀着他的脖子。

沙发旁掉着一本书。硬封上书名醒目:《查特莱夫人的情人》。

第二天从清晨起就细雪纷飞。曹岳带着苏方宜在门口送客。他刚刚才被叫醒,穿着薄薄的格子睡裤,披着曹岳的呢绒大衣,靠在门廊边,捂着嘴打哈欠。他仿佛很不能够离开温暖似的,一步也没离开屋门口。等他们的车子一拐弯,就很快进去了。

转眼年末。恰逢周密有意入驻普吉岛,又兼新入手一艘游轮,当下呼朋唤友,借实地考察之名,行炫耀之实。只是年关将近,陆涛恪守传统,已携妻小回到北方老家,难以出席。老车人在澳门,这会儿赌兴正浓,万万不能离开一步。只有御剑慨然赏光,二人在甲板上亲切会晤,与船上美貌泰姬谈笑。曹岳下午才到,一见面就连声赔罪。苏方宜远远跟在他背后,戴了一个大檐帽,拎着小箱子,左顾右盼。却不见曹雁池。

周密起身给他接风,半开玩笑地揶揄:“某些人,有了媳妇忘了娃。”

曹岳自罚一杯,才挥挥手:“没有,我不准他出门。”

他儿子与苏方宜关系紧张,二人都有所耳闻。毕竟是他家事,也不好多问。

一行人落座,惬意取乐。周密这次带的是台湾三姨太,嗲音听得人阵阵酥麻。御剑本无此意,见曹岳单带了苏方宜,倒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也叫了个模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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