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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505)+番外

作者:孔恰 阅读记录

天气太好,令人倦倦的。

曹雁池打着哈欠从课桌上醒过来。高二的桌板对他183的身高太不友善了,他腰酸背痛,向左右拉伸手臂。

他看方劲舟在小塑料袋里低头抹汗地调弄餐盒,喝问道:“弟,你干嘛呢?”

方劲舟小心翼翼地分菜:“真哥让我照顾嫂子吃饭。”

曹雁池动作一停,反手又拉了两下,推桌起身,对他勾勾手:“来,今天我去。”

方劲舟对外面挤了挤眼睛,说:“不好吧,二嫂还等你吃饭呢。”

曹雁池一把夺过袋子,迈开长腿走了。

7班在另一栋楼。午休时间,楼道静谧无人。

曹雁池从后窗玻璃望进去。他们教室空空荡荡,白色窗帘被阳光照得通明剔透,像一阵透明的风。

苏方宜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手臂支着脸,手里转着铅笔。另一个男生贴坐在他身边,气质干干净净的,头几乎跟他碰在一起,肩膀将他挡在墙壁与自己之间,手搂抱在他背后。

曹雁池的心火腾地一声蹿出来,粗暴地把门一推,对那男生一扬下巴,示意他立马起来:“喂,你碰他干什么?”

对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从椅背上缓缓举起手臂,意示清白。

苏方宜也诧异地看着他:“……我让聂砚学长帮我讲题。怎么了?”

曹雁池学业再生疏,也听过这位高三学神的大名。这一下下不来台,只得恶人做到底:“大中午讲什么题,饭还吃不吃了。”把饭盒生硬地往他桌上一扔,走近几步,没话找话地问:“什么题?”

苏方宜捧着饭盒,无辜地说:“可是学长只有中午有时间呀。”

聂砚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都弯起来:“周末也有的。”

曹雁池很不爽,扯住他桌上的物理卷子,一看120多分,心里吓了一跳,故意粗声粗气地贬低他:“你这才到哪啊,差一大截。”

苏方宜眨了眨眼睛,没说话。聂砚却在旁边开口了:“你跟他不是一个年级吧。这卷子满分才120。”

曹雁池冷笑道:“你骗谁呢,还溢出来了?”

聂砚修长的手指把试卷翻过去,点了点最后一版,用一种很觉得不可思议的语气说:“……有附加题。”

曹雁池踩火般从他们教室逃出去时,似乎还听见聂砚低声问苏方宜:“你男朋友?……”

曹雁池一晚上训练都窝着火,教练追着他骂了好几次。出来看见苏方宜抱着东西在等他,重重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地走过去了。

苏方宜几步追过来,叫道:“喂。”

曹雁池不理他。

苏方宜没他腿长,追了一段,赶不上来,在后面叫:“慢点,哥。”

曹雁池那股威风一下就没了。苏方宜跑到他面前,喘着气说:“给你,你的衣服。”

曹雁池接在手里。他的运动外套熨烫得平平整整,衣料上散发出苏方宜校服上的香味。

他咳嗽一声,随便挽在了手臂上:“还不回去?”

他把苏方宜的书包拿过去,手感轻飘飘的,发动车子时就故意问:“怎么,今天不用人给你补课了?”

苏方宜把搂着他的手挪动了一下,手指戳在他腰眼里,稍微用了点力气:“你觉得呢?”

曹雁池怕痒得要命,立刻举手求饶,不敢再提了。

加速之前,他感觉腰上又被挠了一下。苏方宜在他颈后轻轻问:“说真的,你见过附加题吗?”

曹雁池被他气笑了,几乎是狠狠地用腹肌夹了一下他的手:“……你妈的。”

隔着头盔,背后传来一阵沉闷的笑意。

等到何昭云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他才想起来:中午赔罪说请她看电影,晚上竟然全忘光了。

持续的晴天。校园到处飘浮着微小的静电。

曹雁池眯着眼睛坐在廊道里,走廊几乎装不下他的腿了。太阳反光,他勾着头,一条信息删删点点,才终于发出去:你下午社团干嘛呢?

苏方宜很快回过来:到师大看古建。怎么?

曹雁池舔舔嘴唇,加速打字:没什么,我们下午打明德那帮孙子。你没空就算了。

想想又补了一句:屈林那杂种,老子今天非爆了他的肛不可。

苏方宜隔了一会才回复,字里好似都带着笑:哦,怕我给他潮吹吗。

曹雁池一看就笑了,拿着手机埋下头,被他的信息击倒了。

刘风羽吹着口哨经过,调侃说:“跟哪个骚货发消息笑成这样,小心二嫂抓包噢。”

曹雁池电打了一样坐回来,笑也收起来了。

他们附中跟明德本就是世仇。贺真带队的那一年,明德基本是被压着打。他一走,明德就上来了。上次才堪堪打了个平局,大家心里都憋着口恶气。前半场踢得如狼似虎,气势是压倒性的。差在运气不佳,几次射门都射空了。

中场休息时,屈林悠悠然走过来,在一众敌视的目光里,对曹雁池晃了下手指,示意他出来。

曹雁池正巴不得跟他打一架,毛巾往地上一摔,就跟过去了。

屈林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戴个Fendi的发带,可惜一张嘴就讨人嫌:“这么踢没意思,我们打个赌吧。”

曹雁池语气不善地说:“打赌?赌什么?”

屈林挑了挑眉毛:“这样,我们要是输了,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去叫你一声爸爸。”

他眼睛邪佞地一转,露出个痞笑:“你要是输了,让你嫂子跟我到小房间,交换一下贴身的东西就行了。”

曹雁池眼皮猛地跳了几下,骂了句你妈逼,就要抡拳头。

苏方宜的声音淡淡地从后面传来:“可以。”

曹雁池一下泄了气,无奈地盯着他。苏方宜安抚地说:“会赢的,嗯?”

屈林拿拇指点点自己,示意欣赏他的爽快。分开时,曹雁池明明白白地看见他贴住苏方宜的耳垂,像舔他一样说:“宝贝,我要你的内裤。”

曹雁池回到场上,焦躁得浑身燥热。尤其是今天苏方宜穿了个白毛衣,领口脱脱垮垮的,坐在看台旁边,纯得跟朵小白花一样。这要是让屈林那肮脏玩意碰了,他只怕要自杀。

可惜命运弄人。下半场明德打得极其刁钻,配合也出奇的默契,开场5分钟就进了一个。他们奋起直追,始终没找到机会扳平。后来体力用尽,更是望尘莫及。

终场哨一响,曹雁池爆吼了一声“我操”,一脚把球踢向裁判。

其他人看他眼睛通红,脸都扭曲了,都围过来,骂对方阴人,说下次搞回来。

曹雁池阴沉着脸,守在更衣室旁边。

门关上了,看不见里面。隔板下只露出苏方宜的一双鞋。一开始只是立起一个脚踝,在地上无意识地转。过了一会,双脚都踮起来,保持十几秒后,猛地换了个位置,看起来像是被顶在了隔间木板上。

曹雁池一扑上去,拿起拳头就砸门:“快点行不行?”

隔了好一会,屈林才把门打开,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给苏方宜把发带整理了一下,说:“愿赌服输,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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