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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别操心。」修勉强笑了一下。
作家的话:
☆、愿二
「我没事,你别操心。」修勉强笑了一下。
但阿响并没有放过他,有时修觉得呐闷的是,男人似乎天生就觉得,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他来保护。
他本来也以为所有人理应如此,因为他也是,直到遇见了许愿。
「如果累的话,就先回家吧,明天还有meeting不是吗?」
他用唇轻沾著他的唇,阿响的胡子总是不肯剔乾净,唇边留著淡淡的胡渣,因为这点被R 校的校园杂志誉为本年度最性感男人第一名。
从前他也喜欢那种触感,特别是阿响用带著胡渣的脸吻他时,粗糙的渣子擦过他的唇,总让他有一种浑身发痒的感觉。
那种从脸颊扩散到小腹的骚动感,他一直以为那便是所谓的性欲了。
直到他遇见了许愿,直到他第一次用他的唇触碰许愿的唇。直到那一瞬间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过去的骚动感只不过就是个搔痒,就像是被蚊子叮和被蜜蜂螫,同样都是身上凿个洞,深浅却有极大的差别。
面对许愿,修就像是被人点了把火,从阴茎的地方开始,一点不剩地烧光了。
阿响担忧的神情仍然在眼前,这让修想起了上次打电话回老家,父亲问他什麽时候结婚,他才知道阿响原来和父亲他们认识,还是阿响自个儿悄悄和他们联络的。
而且向来活泼的父亲也就罢了,竟然连爸爸也认得阿响,修听见爸对阿响满口称赞,直说他是个懂事负责的孩子云云。
修知道他那个爸爸不常夸赞人,是个冷心冷情的种,竟然会破格称赞他的阿响,可见得这男人下了多少功夫在他身上。
面对阿响的眼神,修只得装醉。
他拿起桌上也不知道是酒还是茶的东西,猛灌了几口,便说要去厕所。阿响也起身相随,害得修也只好装进了厕所,伏在马桶上乾呕了几声。
他隐约听见阿响和小童告了歉,一手从腋下将他揽著,扶他上了计程车,自己也顺理成章地坐上助手席,指挥司机将他送回家。
阿响还打算扛了他上楼,但修想起那里还有许愿留下的内衣裤之类。
许愿上回把她的胸罩内衣裤都丢在了他家,他想许愿应该是无心的,他很难想像这女人会做出把证物留在他家,让他的男人抓奸在床的行为。那太小鸡肚肠,不像是许愿。
於是修站直了身,「送到这里就行了,响,我自己能往上走。」
但阿响没有放开他的手臂,男人总是这样,修有些无奈地想,他们永远不会顺你的心意,永远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你而言最好的。
「我送你进去吧,顺便替你泡壶茶,醒醒酒。」
修叹了口气。「我没醉,响,你明早还要上班不是吗?你先回家去吧。」
阿响笑了一声,低头吻他的手指。
「我进不得你家吗?还是有什麽怕我知道的事?」
修的心底一突,但表面仍装醉。
「我醉了,怕不能好好接待你。」他用调笑的语调。
「刚才说没醉,现在却又说醉了,你是不是个男人?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阿响笑著说,低头又吻著修的手背,修见他并没有怀疑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
说实在阿响实在是个好男人,对自己的忠诚绝对信任,不像有些占有欲强的,绳子绑著也好笼子关著也好,非得要将男友牢牢栓在自己身边不可。
阿响用的是另一种方式,他对修的关心无微不至,从泡的茶到内衣裤选用的牌子,阿响都了若指掌。
修有一次病了,阿响就退了他那儿的租屋,到这里小住了一个月。
那个月修彻底见识了阿响的父性光辉,古人说衣不解带,阿响则是连衣带都帮他解了,早午晚三餐亲自下厨不说,还顺手替他家里大扫除,把该丢的不该丢的都扔了,依著阿响的品味全换上新的。
修在床上只要开口,哪怕他要天山上的雪莲,阿响都会为他摘来。夜里就在他床边打地铺,时时替他量体温擦汗水。
修甚至想,要是他不抗拒的话,阿响或许还乐意服侍他排尿,他会站在他身後,一手拿著他的阴茎,在後头殷勤地吹口哨:
「嘘,嘘,小修修要尿尿罗,嘘。」
阿响真的是个好男人,修不得不再三强调,不好的人是他。
他有时甚至会想,他和许愿那段不伦不类的关系,搞不好只是他顽性作祟,就像被父亲管束太过的孩子,总会想做些什麽叛逆个两下,引起长辈的注意。
修被阿响扶上了阶梯,投在饭厅的沙发上,阿响立刻就直奔厨房烧水。
修听著厨房碗筷撞击声,他这间屋子,是以前他父亲和爸同住时买的,是自有住宅,後来他们成婚,修的爸爱静,父亲就陪他搬到了乡下,这屋子就空了下来。
他看著电视柜旁那一排照片,父亲搂著爸爸,明明高上爸爸一个头,父亲却老爱把自己的脸颊搁在爸爸肩上。
照片里经常出现爸爸一脸困窘,被父亲捱著想躲又舍不得躲的景象。还有几张是两人牵著手,什麽也不做,就只一脸幸福地看镜头笑著。
修觉得自己的双亲真是典范,就像小学教育课本里写的那样,父亲和爸爸,或者母亲和妈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修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成语了。
他想起阿响,阿响的家是母亲和妈妈,是女系双亲,修有时会想,这或许是阿响个性上有些女人脾性的缘故。
但他跟阿响说起这件事时,阿响却说他从小母亲和妈妈都忙,他是给爷爷那边带大的。修问过他女系双亲和男系双亲有什麽不同,他仔细地想了一下,才答:
『其实也没什麽不同。』
「我煮了些粥,待会我们一块吃。」
阿响穿著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修对上他的笑脸,一时有些懵。他那件围裙是他自己买的,就是上回修生病高烧那次,之後便一直留了下来。
他在修的身边坐下,沙发陷了一下。
「还茫吗?」
修接过他手里递来的茶,勉力笑笑,「还好。」
阿响凝视著修,半晌在修的唇上吻了一下。胡渣的触感带著菸草香,让修心底麻痒了一下。
「都这麽大的人了,总不见你好好照应自己。」
修心里想著,要像阿响这样的照应法,的确他一辈子也照顾不好自己。
但他只是笑笑,「我是独子,从小就给双亲宠著,瓦斯炉都还没开过一次,让你看我笑话多了。」
阿响一手从沙发上捏住了他的手,却不是牵著,阿响的五指包覆著他,用指尖掐著他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
「我打了电话给你父亲。」
阿响说,修没想他会这时候坦白,隐隐预测到什麽,心底像投了块冰似地一沉。
「也和你爸爸说过话,我们聊了很多,关於你的事,还有你家的事,还有我。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