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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暮(55)

作者:空灯流远 阅读记录

赵秋墨深深的瞥一眼谷底,河流湍急,沉声道:“你若还不回心转意,就真的活不成了。反正你都是死,不如我陪你,一起藏身这谷底,也算致死不分。”

说罢,暗黑色衣袍如鸟翼展开,风起影落,在迟慕还未看清之前便从后面抱住迟慕,打横抱起,向谷边走去。黑色大袖搭在迟慕脸色,蒙住迟慕的眼睛。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不如我们一起死。”

迟慕雌虫侵体,身子正弱,挣扎不得,喃喃道:“我不想跟你一起死。死之前,至少要见小鱼一面。”

赵秋墨脸色一变,伸手捂住迟慕的嘴。

梁雨萧眼光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玩杀人游戏,忘记更新鸟。网速,去死吧,杀个人都杀不爽,嗷!低头,认错。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明天三更。坏消息是明天要入v鸟……

(众人:综合起来,这分明是两个坏消息!妈的个叉你活的不耐烦了啊还入毛v!)

某只能说,万事不由己啊……听说v的章节可以送分,具体偶也不清楚。所以……只要能送,偶一定尽力送的!

感谢支持偶到现在的大人们,请加群吧~

ps:偶军事无能,所以请——不要拍砖头……哎呀,痛!不是说不要拍吗?

第四十二章

赵秋墨横抱着迟慕,走到高岸边上,俯瞰湍急流水。水是血红色,有尸体浮在水面上,打着漩儿被冲走。

战马嘶嚎,孤雁哀鸣。

当初我们相见,便是一场孽缘。

你是天宠的皇子,连面容都藏在青纱后面容不得我们窥视,我是李子鱼背后的影子,半点引不来你的目光。

你是天上那弯散发清辉的月,我是向着倒影伸手的痴迷人。

波乱一池月华,荡开的涟漪中双手依然空空如也。

太过痴迷,变成魔障。

既然生时心不能在一起,只求死时身子能藏在一处。

迟慕忆起身上暗藏的毒针,银光一闪,右手却被赵秋墨捉住,脸色暗沉:“毒针?你不愿和我一起走么?”

迟慕干脆的回答:“不愿。”

迟慕左手掌风忽转,一掌拍向赵秋墨前胸。却在里一寸之外被牢牢制住,两只手并被赵秋墨宽大手掌所钳制,高高拉起。

赵秋墨低头狠狠的看痴迟慕的脸,眼神如绝望的野兽。猛然一闭眼,从袖中滑出一把短剑,残阳下刀刃如火,身子后仰,划出明亮的弧线。

“既然你不愿意乖乖的和我一起走……”

短剑落下的瞬间,抱紧怀中人。声音略有颤抖,伏在迟慕耳边:“乖,不会痛的。”

迟慕闭上眼睛,赵秋墨抱得太过用力,勒得他肩膀生疼。

双目轻阖,此生逝去。

多少往事成为烟云,只可惜最后不能再见李子鱼一面。

上穷碧落下黄泉,来世必定与你再见。

风生突起,疼痛袭来,却不是利器刺入身体的锐痛,而是身子摔到地上的钝痛。迟慕睁开眼睛,已经摔出离谷岸一丈来远。脸上湿湿的,一滴水缓缓自脸颊流下,滴落在草叶尖上,竟是殷红的血滴。

手摩挲面颊,血不是自己的。

慢慢抬起目光,如被蛰了似的,身子猛然颤粟。

梁雨萧匍匐在不远处,背上插着赵秋墨放在的短剑。手依然缚在身后,脚上的绳子已靠蛮力绷断。赵秋墨站在他身旁,沉默如同黑色岩石的雕像。

方才那一瞬,梁雨萧飞身上前,撞落迟慕,挡了赵秋墨那一剑。

身边的士兵方才回过神,蜂拥而上,被赵秋墨内力一震,退出丈远。

血顺着匕首流得触目惊心,殷红了一片草色,润入黑色的泥土中。

梁雨萧头正对着迟慕,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我说过,公事和私情要分开的……你之前救过我……”

迟慕连爬带滚的起身向梁雨萧扑去,却看到他摆手:“你快走,去见李子鱼……”

阳光斜照,梁雨萧半个身子被笼罩在赵秋墨的阴影中。赵秋墨雕塑般的站着旁边,看着迟慕扑到梁雨萧身边,手忙脚乱的点穴道压伤口,喃喃道我也通医术怎么会让你死。脸颊上湿润的东西分不清是梁雨萧的血还是自己的泪水。

“没用,这剑从背后刺穿心脏,你通医术,是知道的。”

梁雨萧抬手,摸住迟慕的脸,悲伤在俊朗的脸上弥漫开来,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不要哭,你嘴角瘪起来就不好看了。看来要你给我烧纸钱了,呵呵……不要哭,忘记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是我先答应过要保护你,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迟慕一缕青丝自雪白的颈项间滑落到梁雨萧麦色的脸上。他伸手想触碰,手指无力的痉挛,仿佛那缕发丝是一个无法触碰的幻境。

一瞬间,指尖碰到的青丝便垂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空留下嘴角安慰的笑容。

这个人,曾与自己兵刃相向,把自己从江南拐到塞外。

这个人,曾对自己跪下,玩笑一般说要保护自己,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这个人,曾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自己煽动叛乱。

这个人,在指责自己叛乱后,还每日端了铭雅熬的药汤让自己喝,说公事与私情应当分明。

这个人,最终为自己死了。

迟慕只觉得心中忽然空空荡荡,像在十二月的冬天,寒风自胸中穿堂而过。耳边传来赵秋墨低沉冰冷的讥讽:“恐怕若是我死了,你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迟慕抬头,猛然拔出插在梁雨萧体内的短剑,梁雨萧没有生气的身体布袋般顺着力被扯起,又落下。迟慕一剑刺向赵秋墨。这是迟慕此生最拼命的舞剑,抛弃了所有自保的招数,一招一式都选最伤敌的用,翩若惊鸿,险如履冰,仿佛是以玉击石,欣赏的就是粉身碎骨那刻的绝美。若是旧时比武,程梓园先生看到迟慕今日的剑术,定会抚掌赞赏。

战场上往往是想死的人活下来,想活的人最终死去,抛弃性命的人往往自身就是一把利剑,削金断铁,无坚不摧。

赵秋墨空手接挡,稍不留神手臂中剑,血花溅开。

迟慕心中一片混乱,顾不得许多。若要见了赵秋墨的眼,可能心中会清明一些。赵秋墨此时的眼中只是黑色一潭死水,悲伤与疼痛,爱与恨俱无,空洞得只剩下躯壳,寻求与相爱的人同归于尽。

迟慕祭奠梁雨萧时,忘记了旁边心已死去的赵秋墨。

这豁出性命的剑法与活着人相争自是无敌,遇见心已死去的活死人,却毫无办法。

心死者如木偶,如空壳,如蝉蜕。你如果杀死一个木偶,一具空壳,一只蝉蜕,它们本来就不是活物。

此时的赵秋墨躯壳中,只剩下对迟慕的执念。

迟慕心中对赵秋墨一起杀念,雌虫便变本加厉的躁动不安。胸中一阵疼痛,迟慕连喷几口血,退向高岸。

赵秋墨左臂已浸透鲜血,绝望的看着迟慕:“你本来已是将死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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