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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暮(56)

作者:空灯流远 阅读记录

“为什么?!”

“为什么?!”

声音笔直的落在空谷里,一坠不起。

迟慕一个大意,赵秋墨手如刀劈,拍在迟慕左胸。顿时一口血喷出,洒在前襟上刺目如花。一手制住迟慕肩膀,一手掰过迟慕下颌,赵秋墨低头,把唇深深的印在迟慕的唇上,攫取。仿佛这是今生的唯一牵绊,要把自己的记忆深深烙在这个人唇上,来世顺着这细丝再次寻找这苦涩的缘分。

谷底的河水有多冰,赵秋墨的唇便有多凉。

缘分有多捉摸不定,赵秋墨的吻便有多坚定不移。

远处的士兵只看到赵将军背对自己,挡在殿下身前,长久的弯下腰。

宽大的衣袍隐藏了最后一个吻。

待到嘴唇分离的时候,迟慕眼神迷惘,如断线木偶。

一手用黑色衣袖鸟翼一样展开,蒙住迟慕双眼,不让他看到死亡的恐怖,一手紧紧握住曾给迟慕缠上五色石链子的左手,这是赵秋墨最后唯一的温柔。

耳边风声忽起,如巨鸟折翼,两人纵身落下深谷。

谷下战事正酣。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竟然就入v了……

到了这一章的大人留个爪印啊,偶点点人头。

一更~~~~~~~~~~~~~~~~

ps:想看BE的大人,到这一章就可以鸟……

众人:你,你真的活的不耐烦了,二更呢?!

某灯:等一下,这就去发……

第四十三章

迟慕没想到自己竟能活着。

迟慕正下落中,忽然身子被宽带一卷,竟半空中换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怀抱里有熟悉的香气,接触的瞬间,便沉沉睡去。

空白而冗长的睡眠仿佛要把迟慕与今生的悲苦隔离开来。

醒来时已在聊城,一位胡子花白的大夫正在给他把脉,缓缓道:“脉象虚,必定是受了大惊大苦。除此之外体内筋脉之上还有一股异动,老夫暂且不能断言。”

余紫理焦躁的在房间被来回踱步,风崖垂手立在一旁。

风崖道:“主子,你这样走来走去已经一日了。迟公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先把面具取了吧,带着闷得慌。”

李子鱼摇头,不行不行,万一他醒了呢。

风崖道:“迟公子的催眠暗示已经解开了,醒了也不碍事的。”

李子鱼犹豫片刻,还是摇头:“不行,小慕现在喜欢的是余紫理,我想要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余紫理。银耳汤呢,怎么还没熬好——?”

帐内悠悠的一声长叹,清澈如水:“我早醒了。”

李子鱼瞬间扑到床前按下迟慕半支起的身子:“躺着别动,有事情小理帮你做。乖,好好躺着。”

迟慕又叹一口气,问:“赵秋墨呢?”

李子鱼缓了缓:“那日我只接住起坠谷的你,赵秋墨的去向不明。后来派人轻点战场尸体的时候没见到他,可能死了,尸体被玉带河冲到了下游。”

那日,李子鱼在谷中,遥遥的望到迟慕被赵秋墨逼到高岸尽头,心中焦急,如万蚁挠心。待见迟慕坠下,便凌空而起,撞开赵秋墨接住了迟慕。当时只在意怀中人的安危,心痛得紧,没留意赵秋墨去向。想来是落入更深的河中被激流冲走也未不可知。

虽说李子鱼已趁着迟慕昏睡之际已经无数次打量过这憔悴绝美的容颜,现在细细打量来,依然心痛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迟慕嘴一撇,淡淡道:“有你黑得多么?还带个面具蒙人。”

李子鱼一惊,缓缓取下面具,眼底是不可置信:“你早知道我是余紫理是谁了?”

迟慕手往李子鱼额头上一点,嘴角盛个清浅笑容:“第一次见面就认出来了!再怎么熏香,你身上的气味还是不会变的。我只不过自我催眠,暗示自己你是小理,不然在赵秋墨的催眠下我真的没办法再与你说话了。”

耸耸肩:“记得不,小墨的催眠术当初还是我领他入门的呢。”

迟慕想起当初三人在程梓园书院里读书的日子,心中一阵酸涩。李子鱼起身取来一个沉香木匣子,镶金缀玉,样式繁复,一看便是赵秋墨的品味。匣子上用纯金盘龙镶嵌着九曲蟠龙,用和田玉琢出瑞气祥云,捧在手上如皇家珍宝。

迟慕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是一顶制作精美的冕冠。

玉草为骨,外表裱玄色纱,里裱朱色纱,帽圈为金片镶成,冕板前后各垂着十二串五彩玉旒,指尖拂过清脆做响。一行一制都严格按照皇家礼制。

李子鱼说,迟慕昏睡的这几天,士兵搜了赵秋墨的大营,从将军帐的暗盒里搜出这匣子,便交给李子鱼。负责搜寻的士兵很奇怪,为什么赵将军的其余帽饰都很大,独独这个冕冠很小,比照起来根本戴不上。

李子鱼拿过迟慕手中的冕冠,轻轻戴在迟慕头上,大小刚好,分毫不差,系上缨带,叹口气道:“小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称帝,这顶冕冠本来便是为你做的。”

在他心中,有资格称帝江南俯瞰众生的,只有青衣。

你要天下,我也可以给你。

迟慕取出赵秋墨缠在他手上做手链的五彩玉旒,与这冕冠的十二旒一模一样。难怪当初会问迟慕,喜不喜欢。因为这本来就是为他做的东西。

忽然想起赵秋墨在高岸上那句玩笑话,辛苦啦,回去好好奖励你。

原来礼物早已备好,只是未拿出来。

李子鱼靠着迟慕坐了,揽住迟慕单薄的肩,轻轻夺过冕冠收起来:“不管他是自己登基称帝还是把天下让给你,暗中操控朝政,都无权把江南百姓引入战事之中。”

迟慕怔怔的坐在床上,披着薄薄锦衾,忽然扑到李子鱼怀里,开始是呜咽,继而大哭,仿佛要把长久以来压抑在胸中的感情倾泄殆尽。背微微弓起,秀眉纠结,本来身子虚弱,这一哭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像是单薄透明的纸鸢,塞外疾风一吹即破。

迟慕的手抓紧李子鱼的衣角:“我依然不喜欢他。他逼我做青衣,逼我做青衣……”

李子鱼心痛得眉毛皱起来,抱紧怀里的人,手抚过他流畅挺秀的背,希望抚平他的悲伤。

我只能紧紧的抱住你,怕一松手,你就如同朝雾消散无踪。

过去没有守护好你,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以后你走的每一步路,我都会替你仔细筛去绊路的石子。

所以,请你留在我身边。

迟慕哭到最后,猛烈的咳嗽,咳得身子如虾般弯起来。李子鱼急忙命人取橘红枇杷膏过来。药到的时候,迟慕已经趴在李子鱼怀里,嘴嘟着,婴儿般的睡着了。

这次班师算是大捷,即平了赵秋墨的叛军又消灭了哈勒,十年之内北方皆可太平。官府颁布文书,招募流民回河套宁夏二平原垦荒,三年不征赋税。聊城常年驻兵三万,威镇北土。驻扎的士兵皆自行军垦,不收百姓一分杂税。

庆功宴连续开了三天三夜,奇的是三天三夜都没见着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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