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多福呢?多福应聘上了没?应该没有吧?”有小厮凑过来好奇打探道。
“聘上了。”赖明明点头如实道。
“不是吧?”小厮们一听纷纷都围了过来,“那多福不得给他爹打死啊?多福被聘了几等的?工钱有多少?”
赖明明稍微表现了一下对多福的同情,然后一脸迷糊,“这个我不知道呀。”
“估计要等明天安排活儿了才知道吧。”一旁的大福插话道,“小福你还没洗澡吧?还不快去?等下又弄到半夜。”
“哦哦,对对!”赖明明一听,连忙拿了自己的衣裳和澡盆,往一旁的澡室里去了。
赖明明正躲在隔间里擦洗着身子,忽然觉得周围渐渐明亮了起来,像是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她心中一紧,连忙拢好衣裳,问道:“谁啊?”
“小福?”是大福的声音。
赖明明从隔间里探出头来,“大福?”
“你洗澡怎么也不把里面有灯笼点了,这么黑怎么洗啊?”大福提着灯笼过来。
“别别!”赖明明急道。
“怎么了?”大福听得她声音不对,停了下来。
“我、我……”赖明明支吾了半天,“我小时候身子让开水烫过,我不敢看,太亮了我看了伤心。”赖明明说完自己也惊讶,她居然瞎扯出了这个借口?这算不算急中生智?
“哦……”大福听了,转过了身子,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他将灯笼吹灭了。
赖明明这才松了口气。
“小福,我这次过来是有话和你说的。”大福背对着她。
“哦,你说吧。”小福忐忑地擦洗着身子。
“你明日去疏竹斋,一切小心。”大福不放心地叮嘱道。
“哦哦,你放心。”
许是听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再加上此处漆黑一片,大福怕隔墙有耳,便道:“你先洗澡吧,等下出来再说,我在外面等你。”
“好啊好啊!”赖明明巴不得呢。
大福一出去,赖明明这才蹑手蹑脚出来,快速将四肢冲洗了,端着澡盆里泡着的粗布衣出了澡室,大福就站在洗衣井边,清浅的月光照耀在他身上,让身着粗布小厮服的他平添出几分书生的文雅气息来。
赖明明蹲在井边搓着粗布衣裳,大福蹲在她身旁,见了四处无人,低声道:“小福,我帮你打探了一些消息,那疏竹斋里面除了檀栾少爷,统共有八个下人,你记好了。”
“哦哦。”赖明明连忙停了手上的动作,洗耳恭听。
大福凑了过来,声音低低的,“疏竹斋里面有两个贴身大丫环,也是少爷的通房丫环,叫红桑和白菱,她们二人之前是鸳鸯楼里的清倌人,是少爷落魄后自愿跟随在他身边伺候他的。”
赖明明点了点头,心思这二人倒是重情重义。
“她们二人从鸳鸯楼里各自带了一个丫环出来,分别是秋收和冬藏,这两个丫环在疏竹斋里是当粗使丫环,不过却是二等下人。你注意些,切莫因为她们四人的出身瞧不起她们,言谈间也莫得罪她们。”
赖明明连连点头,这有什么好瞧不起的,各凭本事吃饭,而且若是清倌人,她们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的造诣不亚于世家小姐,放到现代来,她简直都要膜拜她们了。
见赖明明听进去了,大福继续道:“另外还有两个小厮,春生和夏长,这二人是少爷的一位朋友送的,对少爷很是忠诚,也不难说话。剩下两个是少爷的贴身随从,其中一个不爱笑的叫凌霄,凌霄来历不明;另一个爱笑的叫段念,段念先前是国公爷的书僮,两年前那事出了后,国公爷亲自指派他来照顾少爷起居,平日里就连管事们见了他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平时的话,就他和春生、夏长会和府里的人往来,好在你也是男子,只需跟他们三个打交道即可,另外四个丫环,你需要避避嫌。”
赖明明听得如同小鸡啄米,看向大福的目光都有些崇拜了,大福真是牛掰啊,大家一起来的,他怎么就打探到这么多呢。
最后,大福语重心长道:“少爷的心性比较顽劣,你要是做错事,跪下磕头陪个不是,他也不会太难为你,顶多挨下罚,然后就没什么了。”一副为她操碎了心的样子。
赖明明感恩道:“放心吧大福,我一定会好好干活!”赖明明凑到他耳旁,“你知道吗?段念让我做三等下人,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
大福听了微讶,很快道:“那很好啊,这么多。”
“是啊,我算好了,我赎身要十两银子,到时不用一年,我就可以攒够银子赎身了。对了,你赎身要多少钱?”
大福听得微讶,“你要赎身离开这儿?”
“是啊,你不想吗?”赖明明不解问道,怎么他对自己要赎身离开有些惊讶?
大福顿了顿,眸色有些不明。
“你赎身要多少银子啊?”
大福抿了抿唇,“十五两,我卖的是死契。”死契的话不是有银子便能赎身的,还得经东家的同意才行。
“哦……”赖明明低低应了声,心思死契倒有些麻烦了,不过嘴上还是安慰道,“你放心,到时会有办法的,还久着呢,我们半年后再做打算,现在最重要的是开始存银子。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就万万不能了。”
大福听了她最后一句话,报之浅笑。
赖明明咧嘴直笑。
作者有话要说:
隔空喊话:哒哒你的评被晋江抽啦,后台能看见就是没有回复窗口,前台也刷不粗来QAQ
第7章 蒙面黑衣人
半夜。
赖明明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醒了过来,她砸吧了一下嘴巴,朝外翻了个身,却发现一旁的睡铺空空如也,大福不见了,她拧了拧眉,又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才听见了窸窣声,赖明明半眯开眼,见大福轻手轻脚爬上了床,迷糊问了一句,“去哪啊?”
大福动作一顿,低声道:“出恭。”
“便秘啊……”赖明明嘟囔了一句,抱着被子继续睡了,夜里有些凉。
大福不知听清了没,没有说话,静静躺下睡了。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赖明明就和多福往疏竹斋里去了。
开门的是春生,春生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疏竹斋内的情况,二人恭恭敬敬听着。这疏竹斋只有一进,因是竹制,满眼翠绿,带着些清凉。赖明明目测了一下,这院落约莫有几百平,庭院中没有栽什么花木,显得有些空荡,只在院中四角处放了四口最简单的青花陶瓷大缸,缸内养着荷花。如今正是春末,碧绿的荷叶中只偶尔探出几个浅色的尖花苞,乍一看,整个院落雅致中又带着几分冷清的萧条。赖明明寻思,等夏日荷花开了,开得热闹起来,兴许会好一些吧。
这院落大门是开在东南角的,一进去左手边便是小厮房,过去是厨房、柴房和恭房;东厢的两间房是凌霄和段念住的;西厢有一大一小两间,红桑和白菱住大间,秋收和冬藏住小间;正屋是假少爷住,东耳室用来做净室、西耳室做书房,可以说院子里都住满了,没有多余的小间可以给赖明明和多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