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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本宫还是个狗奴才的时候(40)

屈檀栾指着罗汉榻,“昨晚是谁跪在那儿抱着我的大腿说‘愿意跟随在我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啊?”

赖明明默默看了榻边一眼, 仿佛记忆重现,昨晚那个狗腿的人是她,她惭愧道:“是我。”

见她低头认错,屈檀栾收敛了怒气, “说说看,为什么要走?”若是让他听到和那个大福有关,看他不宰了她。

“爷,”赖明明可怜巴巴道,“我怕您追究我之前骗您的事。”

“你骗我什么?”

赖明明唇张了张,这要是算起来,还挺多的,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呀。赖明明想了想,才道:“你们是什么知道我是……的呀?”

“知道什么?”屈檀栾不答反问。

赖明明不说话了,等下不会爷还不知道,她自己反而说漏嘴了吧。

见她这副谨慎的模样,屈檀栾就知道她瞒着自己的事情多了去了。

“睡觉。”屈檀栾道,见她还呆在原地,道,“还愣着干嘛?”

“没有……我、我铺床!”赖明明刚刚卷了铺盖。

“过来。”

“啊?”

她一走去,便被屈檀栾一把捞起,别在了腰间,下一刻就被丢在了床上。

赖明明头都有些晕了,一坐起,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你、你想干嘛?”

屈檀栾上了床,一把将她拖到自己怀中,欺压而上。

赖明明双手撑在他胸口,小小声道:“爷,这样不好吧?”她知道,府里的丫环好像是主人看上了就能上的那种,可是……

“怎么不好?”屈檀栾高挺的鼻尖抵着她小巧的鼻头,声音低沉,十分暧昧。

赖明明咽了咽口水,憋了半日,才憋出一句,“我不喜欢男人。”

“这么巧,”屈檀栾忽而轻笑,“我也不喜欢。”

赖明明心中“咯噔”一下,可是屈檀栾下一刻便放开了她,自顾躺好,“别打扰我睡觉。”说罢闭了眼。

赖明明侧躺在床上,看着他,半晌,才拿起薄被盖在了他肚子上,爷应该不会看上她吧?不过,他要是真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话……怎么想都好像是他吃亏多一点。

这么一想,赖明明原本紧绷着的身子轻松了下来,睡就睡呗,这床真的好舒服啊! 被子还好香!赖明明深嗅了一口,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睡了。

屈檀栾微睁眼,看着她刚盖在自己肚子上的被子被卷走。

她的睡相,好像真的很差。

昨晚他出去前,来点她的睡穴,而她的睡姿是——

被子踢到地上,两只手张开放在脑袋边,一只脚架在枕头上,另一只脚架到榻沿上,还掀了衣服,露出白白的肚皮来,就睡着的模样看起来还挺乖的。

赖明明很快就睡着了,像匹小马似的,双手抱着被子,双腿也夹着,是不睡枕头的。

屈檀栾手一伸,轻轻点了她的睡穴,她的呼吸绵长了起来。

屈檀栾利落起身,换上白日从来不穿的黑衣,从暗道离开。

不远处的别院里。

榻上,屈檀栾和虞不医二人安静地下着象棋。

虞不医苍白的手指轻夹着一只“车”,落到屈檀栾的“帅”上,薄唇轻启,“将军。”

屈檀栾这才回过神来。

虞不医弯唇一笑,“心不在焉。”

屈檀栾靠在榻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虞不医轻轻品着茶,不问他的心事,自顾说起了政事,“殿下数日前得了一个消息,贤亲王妃的奶娘沈氏还活着。”

“贤亲王妃?”屈檀栾想了一下,才回忆起了贤亲王这么个人来。贤亲王晏仲贤是当今圣上齐和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死的时候好像才二十岁,贤亲王还是后来齐和帝给他追封的。

话说当年,差不多是二十年前吧,当时还是太子的齐和帝犯下了滔天大罪,似乎是私铸兵器,总之涉及到了篡位,先帝一怒之下差点废太子。

当时齐和帝怎么都不肯认罪,最后是他的胞弟、也就是当时的二皇子晏仲贤出来认罪,后来晏仲贤被先帝打入天牢,没过多久便在牢中自尽了。

先帝去世后,齐和帝继位成为了新帝,他不顾朝中大臣极力反对,开始彻查当年之事。其实当年是三皇子陷害于他,可是他和胞弟晏仲贤二人苦无证据驳斥,最后晏仲贤为了救他不惜出来顶罪,才保下了他的太子之位。

如今齐和帝成了皇帝,没有证据便制造证据。此案彻查之后,齐和帝为胞弟正名,追封其为贤亲王;而已经封王的三皇子则被贬为庶人,终生看守皇陵。

此后数年时间里,三皇子留下的子女都因意外陆续去世,可见齐和帝手段之狠绝,又或者是,他恨透了三皇子,要让他断子绝孙。因为贤亲王死得早,甚至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其实贤亲王本该有个孩子的,贤亲王被打入大牢的时候,贤亲王妃已经怀胎九月,临盆在即。

贤亲王在牢中自尽的前一天,他的王妃在府中生下……传说是生下了一只血淋淋的白狐来,将接生的产婆都吓疯了,产婆狂奔出去后大喊大叫,侍卫都制不住,最后不小心一头撞在柱子上,血溅当场。

贤亲王妃产后血崩不止,可在场的丫环婆子们都吓疯了,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照顾她,后来齐和帝的人收到消息赶来时,她的尸体都凉了,死不瞑目。

此事传得极其邪乎,事后,才有人发现贤亲王妃的奶娘不见了,听说是见王府落败,从府中偷了不少细软跑了。可是府中有下人说,贤亲王妃生产时,奶娘还在场。

这些年来,齐和帝一直在暗中搜寻齐王妃的奶娘沈氏。

不过寻思间的事,屈檀栾淡淡一笑,“那她这些年到哪去了?为何到现在才出现?圣上召她了吗?”他直觉沈氏目的不纯,而且,圣上若问她当年之事,岂不由她红口白牙诌来?毕竟当年其他人死的死,疯的疯。

虞不医摇了摇头,“沈氏没出现,出现的是她的儿子,今年才十六岁,还是半个北凉人。”

“北凉?”屈檀栾微诧,北凉是个巴掌大的小国,与他们大齐最贫困的北地接壤,可北地较之北凉,却算得上是富庶百倍不止了。北凉地势荒凉,落后贫困,千个北凉人中都找不到一个识字的人,而且听说……那里的百姓们一年才洗一次澡,穷得屈檀栾都想像不出来。

几十年前,北凉国还不算太穷,那时北凉国君曾派使者前来,表示希望能附属他们大齐,可先帝嫌那弹丸之地太穷了,便没有答应。而这些年来,北凉也越来越穷,只怕连个使者都派不出来了。

虞不医道:“沈氏的儿子从北地一路乞讨而来,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听他说他出门的时候,还是夏末。”

屈檀栾眉一挑,走了整整一年?

“皇上召见了他,不知问了他什么话,当晚就派了暗卫走水路往北凉去了,走得很急。”虞不医低声道,“我们猜测,是去接沈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