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214)+番外
嘤鸣一愣,当即便是不可置信,“愉嫔偷绸缎?这怎么可能?”
皇帝也蹙起眉头来,显然他也觉得不可能,海佳氏为人木讷老实,怎么可能偷东西?而且还偷太后赏赐博西勒的绸缎?
皇帝便问:“这事儿,粘杆处眼线可有回报?”
吴书来忍不住看了嘤鸣一眼。
皇帝淡淡道:“直接说便是了!”
吴书来低头道了一声“嗻”,便道:“万方安和殿的眼线回报,愉嫔娘娘在偷偷给五阿哥做衣裳。大公主瞅见五阿哥身上衣裳针功上佳,便吩咐五阿哥的乳母为她裁制斗篷,然后那乳母便抱着斗篷偷偷去了愉嫔娘娘的涵秋堂。”
嘤鸣笑着道:“如此一来,便是愉嫔帮大公主裁制斗篷了?臣妾就说嘛,愉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必然是娴妃发觉愉嫔给五阿哥做衣裳,所以恼羞成怒了。
皇帝点了点头,便道:“传朕口谕,让娴妃消停点!”
“嗻。”
皇帝传了口谕去镂月开云殿,叫娴妃消停点,自然这事儿立刻消弭于无形。愉嫔自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翌日皇帝还亲自去看望愉嫔,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愉嫔那肿胀未消的脸,顿时便更厌恨了娴妃几重,当场便发话说:“愉嫔女红不错,以后就接着给永琪做衣裳吧。”
听到这个消息,娴妃却快要气疯了,摔了殿内无数瓶瓶罐罐,“海佳氏这贱妇!!五阿哥本来就是本宫的!她占去抚养半年有余,竟还不知足!!如今竟还想着跟本宫争夺,不要脸的贱妇!!”
娴妃一气之下,便大肆散播愉嫔偷窃之事,一时间行宫里不少嫔妃暗地里对愉嫔指指点点。偷窃,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何况身为庶母偷了公主的东西,就更惹人非议了,所为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便是如此。哪怕许多人都觉得此事诸多疑窦,可架不住娴妃屡次推波助澜,生恐事情闹得不够大。
可越是如此,皇帝便愈是厌恶娴妃,愈是赌气一般,一个月里愣是去看望了愉嫔三次,而娴妃的万方安和殿却一次都没有去。
遭了皇帝厌恶,一时间娴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便根基不稳了,皇后更是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挑了错处,把娴妃安插在几个管事太监给撤了职,安排上了自己的人。
第173章、六阿哥
澹泊宁静殿。
“糊涂东西!这些日子你干了些什么?!”太后怒吼着,“你这个蠢货,只顾着发泄脾气,没瞅见皇帝对你日渐冷落吗?!”
娴妃跪在底下,满脸委屈之色:“海佳氏那贱人还在觊觎着五阿哥,臣妾怎么能不生气呢?”
太后冷哼一声,“她觊觎又如何?莫非还能抢回去不成?!你跟她较劲,才是落了下乘!好好守着五阿哥,把他养得只认你一个额娘不就是了?!你这些日子,闹得行宫里沸沸扬扬,当真以为皇帝好糊弄吗?!”
娴妃忙垂下头,“臣妾知错了,求太后息怒!”
“去跟愉嫔陪个罪,就说是你误解她了!”太后淡淡道。
娴妃满脸都是不甘之色,可太后发了话,她只得咬牙认了。
九州清晏后殿,嘤鸣将双手浸在加了玫瑰露与芦荟汁子的温水中,若是水凉,便再加热水,如此往复三四次,直到双手浸泡地柔软细嫩。
“没想到娴妃那样高傲的性子,居然能去向愉嫔赔罪。”嘤鸣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半夏拿干净吸水的罗帕替嘤鸣仔细擦拭双手,嘴上哼了一声,道:“赔罪了又如何?娴妃娘娘不还是照样不许愉嫔娘娘看望五阿哥吗?娴妃娘娘如今,还真是理直气壮地把五阿哥视为己有了!”
这时候,孙嬷嬷端着燕窝进来,虎着脸训道:“娴妃娘娘和愉嫔娘娘的事儿,不许随便嚼舌根!这里可是九州清晏,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旁人要说咱们娘娘对娴妃有所不满了!”
半夏急忙低下头去。讷讷不做声了。
嘤鸣倒了几滴甜杏仁油把双手涂抹了个遍,让后径自揉捏着,笑呵呵道:“不打紧,娴妃和愉嫔的事儿,暗地里议论的嫔妃多了去了,娴妃若是要置气,只怕是要累坏了。”
孙嬷嬷正色道:“哪怕皇上不喜欢娴妃。她也终究是太后的亲侄女。只要太后在,娴妃便屹立不倒。愉嫔娘娘虽然性子和顺,和娘娘您着实没必要为了她。跟娴妃有所不快。”
嘤鸣忙笑着道:“嬷嬷想多了,我只是替愉嫔发两句牢骚罢了。五阿哥由娴抚养,是皇上默许的事儿,谁又能改变呢?”——除非有朝一日太后驾鹤西去。
话说。太后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可虽说不好。可自打乾隆登基,也有六年了,怎么这老太太来没驾鹤西去?说实在的,嘤鸣也不喜欢这位老太太。心里巴不得她快点死,这样宫里也能安生几分。
皇帝留她在九州清晏后殿,固然是防备皇后。可更是防备太后啊!
娴妃的确有了五阿哥,然而五阿哥生母郭佳氏只是寻常满人家族之女。自然比不得纳兰氏家族体面尊贵。嘤鸣看着自己柔软的肚子,她这一胎,若是个公主便罢,若一旦是个阿哥,莫说皇后坐不住,只怕太后都……
若她早先的猜想是对的,若太后当真不是皇帝的生母,自然太后对她腹中孩子便不会有丝毫怜惜,若这个孩子阻碍了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尊贵与荣耀,太后只怕第一个就会对她出手。
想到那肩舆之事……嘤鸣便心底发寒。
自打入宫,她也算是尽心竭力与娴妃交好了,可饶是如此,太后仍然不留丝毫情面。
这个老太太,比皇后城府更深,出手也更加狠辣!比起皇后,嘤鸣更应该防备的便是她!!
“皇上呢?”嘤鸣小口吃着顺滑的牛乳燕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孙嬷嬷笑着回答道:“皇上在前殿,今儿召见了阿哥们考校功课呢。”
嘤鸣“哦”了一声,“反正不管怎么考校,都是二阿哥最出众。”
孙嬷嬷摇头道:“如今天气见暖几分,二阿哥反倒是染了风寒,如今在阿哥所养病呢,自然是没法拔得头筹了。”
“二阿哥病了?什么时候事?”嘤鸣急忙问道,二阿哥是皇帝的嫡子,一直都很健康。
孙嬷嬷思忖了一会儿,便道:“有四五日了吧,前日还发了烧,不过听说已经退烧了,没有大碍,只是还咳嗽着呢,太医说得仔细将养些时日。”
宫中太医医术高超,想来一场小小风寒,应该没什么,嘤鸣便不再提了。
孙嬷嬷又道:“再过半个月,泽兰堂那位可就该生了!”
嘤鸣眼底幽深,“是啊,眼看着就足月了。”——这个高氏和纪氏死后,她倒是安安静静养着胎,没有再起一丝波澜。
孙嬷嬷又道:“日前,奴才留心,仔细打听了泽兰堂的状况,许常在倒是安安静静的。可奴才却从从前琼鸾殿侍奉的一个宫女处打听道,原来许常在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