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751)+番外
一群将领毫不犹豫地下令提高警戒的等级,一切按照应战的状态,斥候远处二十里,严密检查所有的山林,堤坝,道路,千万不能中敌人的诡计。
黄都尉脸色铁青,打死没想到出胡问静的地盘反而更加紧张。李都尉皱眉,是不是因为其他百姓不知道他们要投靠司马越,所以看到三万大军吓得发抖?
崔都尉认为若是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全军竖白旗,但凡靠近城池远远地就开始欢呼东海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就不信这样还会被人误会。
一群将领别无他法,一齐点头同意,但愿平平安安的在定陶与司马越相遇。
有将领皱眉道:“东海王殿下怎么还不
派人与我们接触?”在荥阳郡都知道冒险接触他们,为什么进兖州反而不理睬他们?
其余将领摇头,贵人事多,谁知道又怎么?一个将领忽然道:“我知道。”
众人一齐看他,那将领缓缓地道:“以前叫人小娇娇,如今叫人牛夫人。”
众人瞬间领悟,没到手之前自然要百般的迁就跪舔,到手之后谁还在乎。
一个将领大骂:“马蛋!”司马越真忒么的不是人啊,眼看三万中央军到手,立刻不在乎。
崔都尉脸色惨然,慢慢地道:“新人进房,媒人扔过墙。崔某倒是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司马越会做得如此的毫不掩饰。”一群将领点头,投靠司马越之后多半会被明升暗降夺走兵权,但一般这个过程会比较温和以及漫长,怎么都要好几年,考虑到司马越立马就要与胡问静开战,这个过程还会更加的漫长,搞不好仗打完还没有开始换血,一群将领倒是不在意司马越当皇帝之后给他们封爵,然后一脚踢他们,他们投靠司马越不就是为在朝廷当个大官,脱离该死的军队吗?但司马越此刻的行为已经暴露出他不懂规矩,心胸狭窄,自以为是,只怕等不到司马越当皇帝他们就会被司马越踢出军队。
黄都尉脸色铁青,该死的,早知道就去投靠司马骏,但是此刻已经无法回头。他厉声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必须抱成一团,绝不落下一个。”
众人点头,坚决抵制司马越撤换任何一个将领,也不接受司马越派人进入军中。
李都尉看着前方,前方乌云盖顶。他慢慢地道:“东海王殿下会不会……”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所有将领只需要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李都尉担心什么,司马越会不会来硬的,杀掉所有的将领?
一群将领冷笑着,没有提防自然是要倒大霉,此刻有提防哪里还会在意。
崔都尉道:“前面就是陈留,大军在陈留外修整十日。”一群将领点头,大军远行疲惫,又吃许久的野草,说什么都要好好的调整身体,准备迎接大战。
……
定陶。
王澄看着消息,呵呵地冷笑。这胡问静果然浅薄得很,一招一式都被人看穿。他淡淡地道:“高呼东海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全军打白旗,诈降,可惜却驻扎在城外,不肯入城,全军戒严,这谋逆之心路人皆知,胡问静果然不过如此。”
王敦微笑,他其实也是偏向于认为这支军队是胡问静的诈降大军的,不过他确实也不在意这支军队是不是真的诈降,只要不是琅琊王氏的军队,这支影响平衡的军队就不该存在。他笑道:“阿平也起杀心。”胡问静派这三万人进兖州果然是败笔,只要己方有备,这深入己方境内的三万敌军就会有来无回,就连平时有些懦弱的王澄都毫不在意这支军队。
王澄微笑着,心中有些不忿,他是琅琊王氏的主支子弟,他高贵无比,他为什么要冒险?他当然要以稳健为主。
王衍看着消息,微微皱眉,胡问静多半在这支军中,但此刻竟然在陈留停下,这是想要干什么?
王敦看着地图,道:“还能干什么,她想等更多的勤王大军到达定陶。”天下皆知琅琊王氏的大军就在定陶,无数门阀的勤王军不断地向定陶汇聚,此刻盟军总数已经接近十万,可谓是兵强马壮,丝毫不惧怕三万中央军。
王敦冷笑着,当然,若是任由三万中央军在十万门阀联军的内部突起杀戮,十万门阀军的毁灭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王衍缓缓地点头,胡问静过早到定陶很容易暴露出破绽,等勤王军都到齐才符合胡问静的利益。他在心中飞快地推算着时局,还有哪些大门阀的勤王军没到?似乎颍川荀氏的大军还没有,颍川荀氏这是想要坐看他们与胡问静拼个两败俱伤,然后一举成为天下最大的门阀吗?王衍心中冷笑着,蠢货,若是他一举击溃三万中央军,声望一时无两,颍川荀氏算老几?至于两败俱伤更是莫名其妙,他说不定能够吸收中央军的败军,吞并其他门阀的军队,实力更上一层楼。
王敦仔细地看着地图,若是胡问静一直待在陈留其实真的有些麻烦,陈留距离荥阳郡实在太近,搞不好胡问静发现情况不对之后立刻占领陈留以西的所有地盘,与荥阳郡连成一片,这点不可不防。他沉吟片刻,盯着王衍道:“胡问静不愿意来定陶,我们是继续等待,还是立刻出击?”
等待有以逸待劳,设置陷阱和埋伏的好处,主动出击有攻击不备,防止胡问静改变策略取陈留的好处,王敦一时难以决绝。
王衍盯着地图,胡问静停留在陈留的理由除不想过早接触定陶的门阀盟军,露出破绽之外,还有其他理由吗?他皱眉苦思,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胡问静或许是个莽夫,但是贾充老谋深算,不可能为一个可有可无的理由而命令胡问静停留在陈留的。
王衍看着地图,没觉得陈留的地形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算胡问静夺取陈留对大局也算不上多大的影响。
到底是什么理由呢?
王敦看着王衍深思,脸上满是崇敬,心中其实不以为然,王衍的玄谈自然是胜他百倍,但是王衍贪财贪权,看不见大局,缺乏气魄,他是一向不怎么服气王衍的,王衍,王澄都是王家的俊杰,但是若是综合的全面的比才华……王敦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究竟谁是第一,自有公论。
王衍忽然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道:“好一个逆贼胡问静!”
王敦吓一跳,王衍一向究竟风度,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色,他究竟想到什么?
王衍注意到王澄和王敦惊讶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失态,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终于调整心态,睁开眼睛,缓缓地道:“我终于知道胡问静为什么要停留在陈留。”
王敦和王澄急忙挺直身体等待王衍的解释。
王衍一字一句的道:“陈留有一个足以影响天下的人。”
王敦一怔,谁?卧龙凤雏还是阿会喃?
王澄脱口而出:“魏帝曹奂!”
王衍厉声道:“正是!”他的眼睛中射出一道寒光,慢慢地道:“我们小觑胡问静。她这次率领三万人诈降是一石数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