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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高高挂(59)

作者:钟花无艳 阅读记录

身体,因为他的亲昵之举而猝地僵硬。

“鱼玄机,又名鱼幼薇,诗词写得感人肺腑不说,她亦是晚唐时期素负盛名的佳人。”刻意忽略我的不自然反应,贺兰栖真从容往下道,“而温庭筠,亦是花间派著名词者。”

不敢乱动以引起他的多余联想,我只好静心聆听。

“晚唐咸通七年,年事已高的温庭筠在前往方城的路途,溘然长逝…… 有人说,温庭筠是心绪悒郁吐血而死。又有人说,他是被自己的爱徒鱼玄机所毒杀。”

(⊙o⊙)哦?

猝然来了兴致,我即刻撑开眼睑,视线对上贺兰栖真那双清澈眼眸。

“鱼玄机虽家境贫寒,却生得活泼灵秀,纤眉大眼。平日里,她与她母亲靠着给附近青楼娼家作些针线和浆洗的活儿来维持生计…… 在低矮阴暗的鱼家院落,温庭筠偶然识得这位天资聪颖的女童。温庭筠深感鱼玄机的生活环境与其聪颖天资极其不相称,顿时心生怜爱之情,亦收她为徒。”

“时光匆匆,朝夕相对已有三年,鱼玄机出落得愈发美丽。纵使长安城无数风流才俊争先求之,她真心爱慕的男儿郎,始终是自己的师父,温庭筠。”

‘砰’的一声噪响,源自于听美人师父讲故事的船夫,不小心将手里的摇浆撞至船头护栏。尴尬颔首,他朝贺兰栖真歉意笑了笑。

我挑眉,“然后?”

他意蕴深长的凝视着我,“缘分之事,往往不受人力控制…… 虽然鱼玄机真心爱慕温庭筠,亦将清白之身交予恩师,但是师生二人的情愫并不被世俗所允许。”

清白之身?脸颊稍觉几分闷热,我颇不好意思的往右边坐了坐,小心翼翼拉开我与贺兰栖真的坐间间隙。

瞥见我的小动作,他不但不避讳,反而挪了挪身子凑近我,“亦因此,温庭筠被朝堂政敌捉住把柄。面临无数次恶意攻讦及众多弹劾,他再也承受不住世俗偏见,主动奏请皇帝,自愿前往左城以治水祸。”

讷讷颔首,我再次往右侧移了移屁股。

毫不避讳倚近我,贺兰栖真的倾诉之辞,近距离洒落在我颈侧□肌肤,“可惜,面对鱼玄机的苦苦哀求,温庭筠只愿孤身一人前往任职地…… 然则尚未抵达方城,他便猝然长辞。”

“而鱼玄机,再度过了几年云 翻 雨覆的荒淫生活后,亦被薄情郎李忆所负,不得善终。” 言及此,他清澈明亮的瞳孔里,透出一抹我无法理解的执著。

呃,讲完了?

区区一个因爱生恨的纠结故事,保不定是贺兰栖真捏造出来故意吓唬人~

思及此,我深深呼吸一口,勉强镇定心神,“师…… 你、你放心,你待我甚好,他日我定不会恩将仇报。”

“夫人,您会错意了。”低低叹笑,源自于摇浆摇得起劲的船夫,“你家相公真正想表达的是:世俗男女,容易一时意乱情迷,忘乎所以。若真计较‘执子之手相伴一生’的誓言,没几个人能做到。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今生能结为夫妻,乃前世修来的福分。”

阿噗一口血!

果然是《盛京八卦城刊》钟草无艳请来的船夫,听个故事都喜欢插嘴。

力撑额前三道黑线,我冲贺兰栖真皮笑肉不笑,催促,“我不累了,湖光美景也看腻了,返回桥岸罢。”

“傻丫头……” 鼻端被轻轻捏了捏,而无奈喟叹,从他薄薄的唇瓣逸出,一字一字叩击在我的心扉,“你一整天都情绪低迷,又何必逞强嘴硬?”

他、他都知道了?

硬生生抽息,我潜意识想要推开贺兰栖真,从船尾突然传来的沉重碰撞,让坐姿不稳的我直接从矮榻跌倒,撞疼尾龙骨。

是谁划船不长眼,大煞风景?! 恼火回眸,视野里瞥见的竟是一艘木舟,其中装载了诸多祭奠亡者的素白花胜,意喻平安。而船头迎风伫立的颀长男子,神情凝重得让我几乎无法与他之前的行为相联系——

拓跋平原?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并~~~~嗷嗷嗷~~~

鬼话连篇(有剧透,故挪至83章后)

作者有话要说:

与栖真在一起(中)

数米之遥的拓跋平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安静的面容透出一丝隐隐的伤感。默默凝视着被仆从们洒入湖面的花胜,看着它们随 一圈 圈的涟漪缓慢荡漾开去,他清亮的眸瞳,有着稍纵即逝的落寞。

他瘦了 。

不似一 位即将新婚大喜、陷入爱河的普通男 子,他苍白的面色并未被暖暧阳光辉映得红润,相反,他眉宇间的疲惫神采,令人找不出 一丝一 毫的幸福,快乐。

不自觉地, 我想撑起身体站起。

“船家,劳烦 你摇桨回岸。”耳畔,倏然听见贺兰栖真低沉的吩咐。他把摔疼尾龙骨的 我扶回矮榻,另一 只手则探过来圈住我 ,自然而然搭在 我腰间,搂住,“月儿, 带 你去观赏皮影戏。”

“等等!”心急, 我差点 咬到舌头,“怀王他……”阻拦之辞,没有机会道完整,从船中央传来的沉闷碰撞,让毫无防备的我 ,小脑袋硬生生撞在 了美人师父的脑门,我的唇,突兀地贴上他的脸颊。

贺兰栖真愣住。

   “对、对不起…… ……”我在心底暗暗叫苦,虽眼冒金星, 摇头如钟摆般道歉,“我 不是故意……”

“怀王殿下—— 殿下—— ”歉疚,被湖面四周猝然爆发出的惊喜尖叫所湮埋。五颜六色挥舞得亢奋的小手帕、饱含仰慕之意的女性呼唤、以及为爱向前冲的摇浆声,在此刻近距离迫向 。

看着纷纷聚拢的木舟,看着无数张笑吟吟的粉红脸 蛋, 瞠目结舌。然而,人声鼎沸之中,意外让我 听见一 句,“韶王—— 韶王殿下—— ”

韶王?!

讶异地回首张望,不知何时,拓跋平原身边竟多出一道身著紫色袍衫的颀长男 子。与平原君不同,他神情始终镇定坦然,亦充耳不闻 女性粉丝的深情呼唤,仅笑着抿一 抿唇,与平原君窃窃交谈。

揉揉眼,当真是丘陵君?

再揉揉眼,的确是拓跋 信陵。

   之前还因拓跋平原的吊唁之举而心绪惘然的 我,头脑,蓦然变得一片空白。动也不动地盯视斜前方, 呆愣。

刹那间,女性粉丝们心花怒放的尖叫、欣喜若狂的长唤,与我无关。冷眼旁观她们羞红着脸不断催促船夫划桨,我在心底嗤笑着,不屑一顾。

“别难过。”似心有灵犀,贺兰栖真揽紧我 ,淡然道,“不值得。”

按捺不住心底浮涌的忿怨,我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沙哑着嗓音问,“你认为,我在争风吃醋?”

“当然不是。”贺兰栖真脱口而出,语意笃定。

   吸吸鼻子,我克制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努力弯出一抹嘲讽笑,既讥笑沉浮浮于事的自己,亦在感慨炎凉事态,“芮之已逝, 三哥杨延风也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不能吃不能喝…… 不明白,芮之不是怀王最赞赏的文臣么?杨延风不是怀王最信赖的武将么? 不懂,为何拓跋平原可以一边情绪哀伤地吊唁‘钦 监’,一 边心平气和地与韶王秘密相商?韶王蓄意谋害了多少人,他岂会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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