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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8)+番外

这…… 这如何是好?

他伫立在原地,踟蹰犹豫。

“恩公,佛经有言:诸魔虽有大怒,汝妙觉中,如风吹光,如刀断水,了不相触。”欢喜循循善诱道,苍白的面庞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冷静。 “意思即是,若天魔妖怪怀着愤怒来扰害你,但你妙觉心启动,邪不敌正,如风吹光,以刀斩水,了无作用。”

向来不信诸佛神魔的他听得不耐烦,皱眉:“照你这么说,老子坐在这儿干等?等天兵天将击鼓助威?还是等黑白无常勾魂使者出面解决花倾城的贱命?”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难怪你大半夜爬墙救人还会救错。

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欢喜嘴角弯起一抹苦笑:“恩公,佛经亦有言:欲得菩提,先除三惑;不尽三惑,枉得神通。喻意即是:敌惑当前,可以惑制惑。”

这可是《j□j》第四章回,良家妇之麼女勾引.奸.夫.干那些哼哼唧唧之事的说辞。

“以惑制惑?”他低低念出声,心底一震。

成大事者不惜小费。欢喜把心一横,指指自己,笃定:“对,以惑制惑,以假乱真。” 以仲颢之计策,克仲颢之仇敌。

沉寂,

宛若死水的沉寂。

半晌,困惑迷惘的喃喃自语:“老子搞不明白…… 沙门尼,你既没喉结,也无男.根,如何假扮花倾城?”

啊喂大叔,谁说我要假扮男人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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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是严词拒绝。

但过了最犹豫最举棋不定的前三天,当他打听到心爱女人被花倾城软禁于卧房内不得自由出入,又打听到花倾城每晚必前往他心爱女人的卧房内暂留一盏茶时间,他再也按捺不住焦躁烦闷的心态,点头同意了欢喜的提议。

……

翌日。

天还未亮,急得如火烧屁股的他一脚踹开西厢门,粗鲁掀开温暖的被窝,强行把呼呼大睡中的欢喜拽拉到后山——

“癞子头,你长得这么难看,声音又嘶哑难听,以澴兮身份混入刺史府且不被花倾城识破实属难事…… 所以,老子打算教你两招应对之术:变声,易容。”

好梦被打断,睡眼惺忪的欢喜接连打了三四个哈欠。

“先从变声之术开始。”他俨然成了苛责峻厉的严师,字字铿锵有力。“时日不多,你要勤加练习;否则,酷刑伺候。”

被震山吼吼得脑子清醒了一半,欢喜揉揉惺忪睡眼,点头,掩嘴再打了一个哈欠。

微拧浓眉。

蓦地,神思弥蒙的欢喜只觉一道寒风骤袭,眨眼转瞬,她整个人被拎起离地三尺之远!惊愕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欲张嘴呼喊之际,身体猝然下沉如坠云端——

水!好浑浊的水!!

“恩公…… 唔…… 恩公救命…………我不识水性……”浑身浸溺在冰冷的河水里,睡意全消的欢喜惊惶失措地挥舞双臂,挣扎着想要攀附可以支撑身体不再下坠的东西,却一次又一次希望落空,一次次探出半个脑袋继而一次一次沉入河面。

岸上,静观一切的男人表情很欣慰。

“癞子头,你喝完三升河水再游回岸;否则,酷刑伺候。”

当然,欢喜没喝够三升水。

因为才喝至第二升时,她不幸被河底水藻缠住双脚,魂飞魄散气息奄奄,险些饮下一碗孟婆汤以示滥竽充数。

……

.

翌翌日。

“睡醒了?”严肃的语调里毫无半分内疚。

生怕再经历一次阴阳两轮回,欢喜精神抖擞挺直背,目光炯炯如炬:“睡醒了。”

满意的微笑。“很好,今天自己去河边?”

“哈?”震惊。

“再喝三升水。”

“恩、恩公,还、还要喝啊?”结巴了。

鄙夷的目光,居高临下投来。

风中凌乱得只差没掩面泪奔,赶紧推脱:“河水很不干净,我昨晚后半夜腹泻不已一直往厕屋跑!”

“少废话。”

“可…………”

“扑通”——

某物,被踹入河面之声。

万籁,皆悸。

.

翌翌翌日。

“睡醒了?”冷淡的嗓音里毫无半分怜悯。

“睡、睡醒了……”有气无力的答话。

其实压根就没睡着!

她整整两天一直在腹泻。 腰酸腿软不说,菊花仿佛被黄瓜狠狠爆过几回,哪来力气精神抖擞?哆哆嗦嗦还差不多。

欣慰的笑。

拍拍胸口,她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倏然,两根指头竖起。

“两、两升河水?”惊悚得倒退一大步。

“不必。” 宛若鸡蛋大小的粗糙石子掷来,一本厚度若砖头的《析文解字》当头砸来。“含着石子诵读字典,两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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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酷暑难耐。

“老人家,请问灵隐寺如何走?” 飞来峰顶,崎岖山路弯道众多,一位霓裳翩翩窈窕女子驻足,笑靥灿烂询问过路挑水老者。

老者被烈日晒得眯起眼。他放下扁担,随手一指:“姑娘怕是记错,此处并无灵隐寺。倒是山脚向北八百里远,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大佛寺。”

“大佛寺?”窈窕女子微诧,“八百里?”

“谒佛须上西天。姑娘莫不是嫌八百里路途遥远?”老汉抚须一笑反问。不待回答,他弯腰挑起扁担悠悠迈步往前,心情甚好的唱起一段歌谣来。

东拜佛,西拜佛,到底哪里才有佛?

我修佛,他修佛,不求不失得正果。

世上无佛又无魔,是佛是魔心自做。

众善奉行自在佛,恶念一起便着魔。

……

窈窕女子听得怔了神,久久伫立在原地,蓦然,低眸莞尔浅笑。

“吾心吾佛,自在自然。何须找?何必找?”

莲花细步,款款向山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更啦=。= 嗷呜,霸王童鞋们要积极踊跃给俺留言才好,有留言更有动力~~o(>_<)o ~~

☆、程门立血(下)

灵隐寺。

香火飞烟上碧空,人山人海烧香拜,惟有庙寺撞钟白衣少僧,独座一旁,表情凝滞。

不悦的咳嗽,突然自身后响起。 “怀真,你又一个人躲在钟楼发呆?”

他惊得起身行礼,垂首不敢抬:“师父,吾……”

“斋饭时间到了。师兄师弟们都在斋堂为前来佛寺布施的在家人舀粥,你也来罢。”灵隐寺主持法如淡淡打断。

他抬起眼对上一双静如秋水的眸,空白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树影摇晃的黑影,倏然怔住。

那晚,师父是不是也……

勉强回过神,他颔首顺从道:“是。”

.

“能施所施及施物,于三世中无所得。”每一次将素粥舀盛入香客者的碗里,他总是虔诚轻声念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而每一个布施檀越者,亦恭恭敬敬双手捧碗行礼,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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