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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久生情(30)

终於一天,肖伦睡醒了起来,想起今天可以休息半天,於是兴高采烈地梳洗好了,精装打扮後约了容安竹吃午饭。

许是有段时间没有闹腾过,肖少特地去订了一束红玫瑰,随後拿着去了硗笁。

从前台接待到总裁秘书,无人不是嘴角抽搐。虽然这位与那位是公开的秘密,但是红玫瑰配容安竹……肖少是头壳坏掉才想到吧?

也不知这花会不会立刻被丢进垃圾桶。大家都这麽想着。

但又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容总并没有丢掉花束,只是看了那花,随後淡淡地叹口气,起身找了秘书拿了外面的景德镇的一尺高的缸来,装了水加了盐,将花放了进去。

「花被剪了枝,生命短暂固然可惜,」肖伦岂会不知他心思,但总喜欢与他辩上一辩,「但为有心人开了灿烂,便也体现它们的价值。」

容安竹白了他一眼:「它们的价值不需要你去衡量。」

肖伦笑笑,走到书柜旁,抽出一本杂书来,到一边安静看着,不再去闹容安竹。

待到中午时分,两人才并肩走了出去,却在门口被人堵住。

一个中年男子挟持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满是汽油味道,男人手上拿着打火机,女孩哭哑了声音叫着:「爸爸,不要这样!我会怕!」

容安竹脸色一凛。跟着他们身後一起出来的林翔天看了,也脸色大变。

「容安竹,你不得好死!」男人疯狂叫着,「不用你费心逼死我全家,我今天先死给你看!」

「金先生,有话好好说,」容安竹放柔了声音,慢慢道,「玲玲这麽小,不要吓到她。」

「假仁假义的狗东西!」男人大笑,「我女儿不用你管,反正我死了我女儿也不好过,我今天就带着我女儿一起死在这里,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金先生,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们慢慢说清楚好不好?你先别激动。」容安竹慢慢走了一步,「你看我们隔得这麽远,不好说话,中间还隔着玲玲,你先放开她好不好?我们两个慢慢说。」

「狗屁,你不要过来,」男人退後一步,手上的打火机晃了晃。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号:「金一同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女儿!」

「妈妈!」女孩子又挣扎起来。

肖伦看着这闹剧,担心地看着容安竹,容安竹也稍微失了点平日的沈稳,就怕那男人点燃了打火机。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我不管,你竟然对你女儿下毒手!」女人跌坐在地哭喊,「你放了玲玲啊!」

男人向她吼回去:「你懂个屁,要不是这个男人──」

话没有说完,伺机而动的容安竹便一个闪身上前,抢下了女孩,给了接应的肖伦,接着要制伏男人,熟料挣扎间男人点燃了打火机,火焰腾地从男人烧到了容安竹身上。

「不!」肖伦胆战心惊一声怒吼,急忙要上前拉开容安竹,不过一个身影比他更快闪上去,手上拿着灭火器朝两人身上狂喷。

好不容易火才灭掉,一身狼狈的容安竹也已经制伏了一身狼狈的男人,肖伦上前拉起容安竹,扔掉灭火器的林翔天将男人反手拉了起来。

蓦地被肖伦紧紧圈在怀里,容安竹听着两人快得乱七八糟的心跳,勾勾嘴角,抬手也环抱住他的肩背。

本来就在闹区,围观群众很多,直到不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到达,才散了开来。

容安竹身上多少有点烧伤,头发也焦了不少,肖伦陪他坐了救护车到医院处理好,然後去了理了发,过程中一直拉着他手不放,仍然心有余悸。

容安竹任由他拉着,也没有多解释。只淡淡说了一句:「我造的业,因果报应罢了。」

当天夜里,肖伦抱着容安竹,极尽温柔缱绻,但是索要无度。容安竹最後不知道是笑还是骂,筋疲力尽手都抬不起来。

肖伦吻着他手指关节上的红肿,呢喃道:「以後不许这麽吓我……」

容安竹摸摸他头发:「跟你打架都伤得比这重……」

肖伦瞪他:「这能比吗?」

容安竹笑笑不语。

肖伦叹气道:「你做什麽,我从来没有管你……但是我现在有点後悔。」

容安竹拍拍他的脸:「不需要。」

「你本来恬淡,什麽都泰然处之,」肖伦继续呢喃,「现在这样不择手段,招人记恨,这些都无所谓……但是竟然还陷入危险之中……」

容安竹嘴角带着弧度闭眼,在他怀中翻了个身,背对他准备入眠。

「红尘中执念最不可取,大喜大悲大爱大恨最易造就心结,结久成郁,郁久成魔。」

「我已经有了执念。」

容安竹与方丈盘腿对坐,一个在席上,一个在地上蒲团。

「执念为何?」方丈闭眼问道

「不管为何,如此下去,只怕我会拿刀成魔。」容安竹眉头紧皱,略有不安。

「佛退万鬼,亦不是心慈仁善。」方丈说,「是佛是魔,皆看你对事对人。」

容安竹沈默不语。

方丈睁了眼,眉目慈祥:「况且对你来说,有了执念,也倒不是坏事。」

容安竹知晓其意,但仍困扰。

方丈又闭起眼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半晌,容安竹抬眼,直视方丈:「我是要先拿起屠刀来吗?」

再见耿杰时,他还是穿着轻松但价值不菲的休闲衣服,坐在茶室里等着他。

容安竹到的时候,耿杰还故意往他身後看了看,没有看到跟班,挑了挑眉:「肖少没有跟来?」

「你我二人以茶会友,叫他来煞什麽风景。」容安竹笑笑。

耿杰大笑。

生意场上的事情,在办公室已经谈妥,这时也不过是联络联络感情的锦上添花。

「有时候,不得不说羡慕肖少。」耿杰喝着香甜回甘的普洱,嘴角似勾着笑。

「他现在跟几个兄弟叔伯勾心斗角好不痛快,」容安竹笑,「你这个独子当然羡慕。」

耿杰笑:「你明知我说的是你。」

容安竹看他一眼,不作回答。

「我的邀请永远有效,若有一天,你厌倦了这里的一切……」耿杰的眼睛里犹如深潭般看着容安竹。

容安竹抬眼:「你那里的一切,与这里的一切,又有何不同?」

「既然相同,你为何又选择在这里?」耿杰反问。

容安竹又不答,抬手给他斟茶。

耿杰不客气接过喝下:「你为何选肖伦?我又为何不行?」

容安竹自己也喝下一瓷杯,半晌道:「你有舍弃一切的勇气吗?」

耿杰微微顿了一下。

「你当然有。」容安竹笑道,「可是他已经舍弃过了。」

「所以你连问都不用问他。」耿杰笑叹。

容安竹莞尔:「你可知,他在我的家乡小镇租了一家面店,就等着与我一起回去做小生意。」

……耿杰这是真微微愣住,随後抽搐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