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竹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眨眼:「别告诉他我知道。」
肖伦虽然对他「私会」耿杰一事不满,但因自身事务忙,并且黑手一事也有了端倪,才不情愿地放了行。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杨特助先行下班,肖伦一人在办公室翻着数据。
线索越来越明显,并且也如肖伦猜想,应是他身边亲近之人所为,那人当是了解他的喜好习惯,以及一些肖氏的内部经营模式。
看着看着,肖伦嘴边浮起笑意,有点意思,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麽,竟然也开始反调查起来。
於颢毅,男,私家侦探。
肖伦看着附在文件上的照片,虽然模糊,但是能看出来是个身形消瘦,甚至有点佝偻的男人,正在便利商店里买东西。
将文件一一碎掉,肖伦才起身伸个懒腰。
继续等着後续调查就好了,这次自己找的人,到还真是可靠。
开车回到家里,大概十一点左右,肖伦一边想着容安竹最好不要又给他睡过去,一边打开房门。刚进去看到客厅的景象,肖伦先是一顿,随後微微眯了眼,嘴角一个玩味的笑。
「哥,你回来啦?」肖仁爽朗地摇着手中的啤酒罐,对他笑道。神情坦然到彷佛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容安竹也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书。
「今天挺早。」容安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肖伦皮笑肉不笑,先前一个耿杰,现在一个肖仁,这厮的同性费洛蒙倒还真是散发得够了。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容安竹先开了口下逐客令。
肖仁也不反驳,洒脱地将啤酒罐子放在茶几上,起了身:「那我慢走,你们不送了啊。」
肖伦在他身後关了门,才回过头走向卧室,一边找换洗衣服一边问:「那小子又来做什麽?」
「勾引我。」容安竹淡淡说。
肖伦眉毛一挑:「那成功了吗?」
「没有。」容安竹也起身进了卧室,「自己都不是真心,怎能打动人。」
肖伦笑笑,揽过他肩膀:「那小子也不是看起来那般的好懂。」
「肖家人嘛。」容安竹嘲笑他,「我洗过了。」
「来帮我擦背。」肖伦还是拉着人进了浴室,「肖仁上初中时曾经被绑架过,後来是自己一身是血跑回来的。」
「我没有小看他,」容安竹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他的心不在这儿,他好像并不太想和你作对。」
「那还来招惹你?」肖伦冷笑。
「或许是受人所迫呢?」容安竹随口猜测。
肖伦摇头:「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因为调查这边有了进展,肖仁的「谜样」举动也就暂时被放到一边,反正肖伦有信心,容安竹是不会吃亏的。
上次被偷拍到的私家侦探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好,但是这次真是遇到了难得的对手,至少被摸出了些许有用信息。比如X大毕业。
肖伦眯了眯眼,X大……怎麽有点熟悉?
他看向杨习,杨习的眼珠子跑到一边去。
肖伦紧着眉头,问道:「你和容总,都是X大毕业的吧?」也因为这样杨习才会进硗笁。
「我是无辜的!」杨习立刻举手发誓。
「那你认识这人吗?」肖伦的手指点点文件。
「……外号神棍,」杨习踌躇着说,「比容总小两届,两人有点私交……老板,我们,是不是跑错了方向?」
肖伦一把推开面前的一堆文件,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将转椅面向落地窗,杨特助乖巧地回了自己座位,不去招惹他。
晚上,对着一堆数据思索了半天的肖伦,还是决定找人当面问清楚。对於容安竹,他是绝对信任,如果容安竹要给他用手段,那也有他绝对的理由,但这理由他要知道。
在路上的时候买了几盒感冒药,早上出门的时候容安竹有点打喷嚏流鼻涕。
回到家时,肖伦开门的声音刻意放轻,客厅的灯果然关着,只有卧室虚掩的门缝透出来一点点晕染的光。
果然是不舒服在休息。肖伦放轻动作,却在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顿住。
嘴角抽搐着,脑子却反应特别灵敏,立刻掏出了手机来,「喀嚓」一声将床上两人衣衫不整的画面纪录下来。这下轮到衣衫不整的肖仁嘴角抽搐。
容安竹昏昏沈沈地睡着,根本不知道自家卧室里的激流暗涌。肖伦勾起嘴角,肖仁大惊,立刻要扑过来阻止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按下了发送键。
照片的角度很是刁钻,只能看到肖仁的脸,容安竹只露了半个胸。
肖爷和肖仁他父母同一时间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呐,不管你安的是什麽心,这下你得到满足了吧。」肖伦笑道。
肖仁忿忿地起身,一边将卷在手肘的袖子放下来一边说:「他感冒了还被人灌醉,现在发烧,我在给他降温。」
「看出来了,」肖伦走进来,一边脱着外套,「谢谢你,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肖仁对他比了个中指:「算你狠。」
「我说了他是我的,你别想。」肖伦一边挽起袖子,一边上前拿起床头柜的冰枕在容安竹赤裸的肩颈和腋下轻轻点擦。
「我从来没想,你以为人人都爱死了男人啊?」肖仁一边穿外套,一边翻白眼。
「那你干嘛来惹他?」肖伦也翻白眼。
「爷爷交代的事情,总要意思意思一下啊!」肖仁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肖伦作恍然大悟状:「啊……那你更惨了。」
「……」肖仁没好气地扭头出去,在摔门之前,回头,「不过,他倒是真的挺有趣。」
肖伦笑笑:「滚吧你。」
容安竹第二天自昏睡中醒来,听肖伦说了事情前後经过,大大赞赏他机智过人,从此又甩掉一个麻烦。肖伦只是替他揉着还有点发疼的太阳穴,笑笑,没有再说话。
杨习照例捧着脑袋发呆,耳朵上有个明显的牙印。肖伦不去管他,自己看着文件,时不时嘴角上翘一下。
杨特助发完自己的呆,便看到老板这副有点诡异的表情。
「肖总,麻烦解决了?」杨习问。
「麻烦这麽多,怎麽解决得完?」肖伦弹了下文件。
杨习想了想:「你问过容总了吗?」
「他想告诉我时,自会告诉我。」肖伦回答。
「那你是在高兴什麽?」杨习问。
肖伦放下手中的报告:「麻烦虽然多,但总还是一个一个在解决。」
杨习笑笑,不再问话。
容安竹在肖伦的监督下,在家休息了两天,感冒总算好起来,又精神抖擞地跑去公司继续挥刀斩乱麻,管杀管埋,丝毫不因为前面几次不愉快的事情有所收敛。
如此这般又三个月後,容总在自家办公室又签好一个收购方案,便接到了肖老爷子的电话。以前肖老爷子召唤的时候,也不是亲自打电话来的。
「明天下午三点,来肖家茶室见我。」肖老爷子简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