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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II(9)

暗黄色灯光亮起,虽然亮度不强,却也让狭小的房间有了一种柔和的感觉。严墨啸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斑驳的墙面,每到下雨天就漏雨的天花板渗透著水渍留下的痕迹,蜿蜒曲折。

过了几秒,严墨啸低下头,看著言若,後者皱著眉瞪他。

言若能肯定这个男人是在发酒疯,但是他不明白为什麽会发到他家。和这个人不过见过二次,却已经是再坏不能的回忆。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了!”想起上次严墨啸对他做的事,言若都有说不出的厌恶。

“你不是?”严墨啸终於开口,声音比起平时更多了一丝含糊,是真的喝多了。

不想再理他,言若别过头狠狠挠了挠头。

“我不是我不是!你要我说几遍才能相信!要不要我他妈的跟你去验DNA啊!”

严墨啸眨了一下眼,这种厌恶和暴躁的表情,他也从来没有从那个人脸上看到过。

眼前的人说他不是言智孝,从现在开始,他有点相信了。

因为这个叫言若的男人,身家清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查不出什麽,因为根本没什麽好查的。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人,从出生到中学毕业,再到职业学校上了一半辍学然後到处打工,言若从十几岁开始的经历他几乎已经一清二楚。

这最清楚的结果,再加上莫东凛的话,结果是什麽,似乎已经明确了。

“你要是明白了就快--出去!”言若好不容易把一个“滚”字咽了回去,现在这男人看著就不像清醒的样子,万一惹急了真的发疯就不好了。

“我们就当没见过。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你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严墨啸微微眯起眼盯著言若,“我也知道,你不应该是--不可能是--”

言若皱眉。他在说什麽鬼话?

“你不是--”严墨啸摇头,开始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麽?”吓了一下,言若开始向後退。结果还没退几步就被突然冲上来的严墨啸死死抓住了手臂,男人力气大得捏得他骨头都哢哢响。

“啊!”疼死了!

“你怎麽能不是?”低下头,严墨啸像是恨不得要吞了他的样子,瞪著他的眼神更像是要咬断他的脖子。

言若挣扎著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

“操!放开!我本来就不是你要我说几遍才明白!你他妈的快放开再不放开我不客气了!”

但是无论他怎麽喊严墨啸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嘴里仍然一遍遍地重复著“为什麽不是”和“为什麽会死”这样的话,让人莫名,也莫名的心烦。

终於忍不下去,言若抬起腿狠狠踹了一脚严墨啸的大腿,後者身体歪了一下,却还是没放开他。

“去你妈的!”言若气得直接用身体撞他,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房子本来就小,能发挥的余地不多。两个身材都算高大的成年男人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撞翻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敲打声和言若和叫骂声混在一起,最後结束在他的一声巴掌声中。

平躺在地上,言若喘关粗气,嘴角渗著血丝,嘴唇上的伤口清晰可见。

严墨啸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气息同样不稳,脸上没什麽表情,但是脸颊上的指印渐渐浮现。

那一巴掌,是用足了力气的。

同时也好像终於打醒了男人。严墨啸低头眼也不眨地看著身下的男人,言若也看著他,冷冷地说:“滚!”

严墨啸没有动,两人四目相对,长久的沈默像是没有尽头。最後,言若好像听到严墨啸的叹息,然後後者突然闭上眼倒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男人混杂著酒味的独特气息让言若烦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刚伸手想推开他,耳边传来严墨啸的声音,很轻,而且很模糊,完全是无意识的低喃,但是还是听到了。甚至还有几分凄惨的感觉。

手上的动手停了一下,言若愣了几秒,最後缓缓推开了身上的人。坐起来之後,看著倒在一边不醒人世的男人,重重叹了口气。

何必呢--

他不明白,这男人明显是在自己折腾自己。有什麽人、什麽事那样放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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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漆黑的房间,借著窗外的灯光能看到一缕缓缓升起的薄烟,黑暗中的一点火星,慢慢燃烧,仿佛有了夜晚的独特味道。

严墨啸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并不怎麽舒服的床上,四周的黑暗让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最後的一点记忆,也是他离开夜店前的画面。

头有些疼,但是并不足以让他无法忍受。轻轻皱了两下眉,伸手想揉额头的同时,严墨啸慢慢转过头,他闻到了空气中的烟味,抽烟的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黑暗中看去,一个人影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两条腿伸直了搭在窗台上,整个人跟著椅子一起半倾斜著,偶尔微微晃动几下,算是一种恶趣味。

虽然没有开灯,但是男人的侧脸却异常清晰,含在嘴角的烟已经快燃到尽头,却没有反应。

突然,严墨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张口,心里的名字下意识几乎马上要脱口而出,却半路被他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那个男人,明明已经不在了。

“啊?”听到他起来的声音,言若转过头,视线和严墨啸对了个正著,表情很平静,同时伸手拿掉嘴里烟。

“我抽了你的烟,不要紧吧?”问是这样问,语气却没有多诚恳。

严墨啸看了他几秒之後,缓缓低下头,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了下来,随後发现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冷静下来,感觉却更不好了。但并不仅仅是因为酒的关系。

见他没有理自己,言若也没说什麽,撇了一下嘴之後重新把烟叼回去,然後放下了高高翘起的腿。穿上了地上的一双蓝白人字拖,站起来走到床边。

“我说,你是不是被人甩了?以你这把年纪,借酒消愁也不是那麽合适啊!”

他从语气到表情都充满讽刺意味,完全听不出一点同情的味道。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对他并没有好感,严墨啸还是忍不住拧起眉,抬起头冷冷地看著他。

“滚!”

现在,他讨厌这个男人的声音,相貌--还有那和以前感觉完全不同的语调。

“我靠!明明是你半夜来我家甩酒疯的,我让你进来躺在我床上你他妈就这态度!”言若火了,不雅地吐掉了嘴里的烟,仿佛是吃了什麽脏东西一样。

严墨啸为他这个动作再次皱眉。但是看著言若的那张脸,感觉又变得微妙起来。

很像。真的很像。甚至说是同一个人相信也没有人会怀疑。但是,即便如此,却仍然改变不了什麽。

他并不相信莫东凛的话,却不得不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只是,也许他还存著一点侥幸,严墨啸盯著眼前的人,几乎眼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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