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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章 ...

作者有话要说：改BUG+捉虫

【一】

雨。

雨声淅沥，终是唤醒了模糊太久的神智，曹蛮吃力地睁开眼，却根本看不清周遭的事物。能感觉到的，只有噼噼啪啪打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水，带着一点钝痛，慢慢地扩散开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手脚间全然使不出一分气力，好不容易和地面撑开一点距离，却终是狠狠地摔回原地。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天没有进食了，也想不起自己在这里昏迷了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当初因为逃难而流离进了这无人荒野之中，如今便是死，也当是无人知晓了吧。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虽不认命，却也只能慢慢地闭上了眼。

而正在此时，却听闻蹄音阵阵自远而来。曹蛮没有动，他知道，即便来人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军阀之一，自己也已无力做出任何挣扎。

“司令，这人还活着。”恍然间，似有一只手在自己口鼻上探了探。曹蛮闭着眼，可以隐约地感到遮挡在眼前的阴影稍纵即逝。

片刻之后，一个低沉却悠然的声音慢慢才地响起。奇怪的是，即便没有看那说话人的模样，只听声音，脑中便足以揣测那人高坐于马上的神情。

“没死，就带他回去。”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贯穿神智的能力，曹蛮恍惚之中回味着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直到话音落了之后，才慢慢地放松下紧绷的心神。

他知道，遇上他，也许是因为自己命不该绝。

【二】

“你叫曹蛮？”站在床边的男子伸手抬了抬帽檐，然后微微垂下脸看他。

曹蛮连忙坐正了身子点了点头，抬起脸，却见那人身姿挺拔，草绿色的军服，及膝的黑色马靴，无不是一丝不苟地贴合着挺拔的身形。他顺着对方雪白的手套慢慢地向上挪动着目光，终于触到了那人挺拔的眉目。

不知道为什么，他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但那人见他如此却挑了挑眉，紧绷的面色有了几分松动，“曹蛮？哪个蛮？”

“蛮力的蛮。”

“曹蛮……”对方念了念这个名字，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以后跟着我混，可不能只凭蛮力办事。那样的废物，我是不要的。”

“是，多谢侯司令收留。”曹蛮听得他语调虽轻松，但话中之意可是一点也不轻松，便点着头，一面挣扎着要下床。

“不用了，”侯杰伸手拦住了他，面色又恢复一贯的肃然，“三天之后来军中报道，我们走南闯北的打仗，要的不是病号。”

“是，是！”曹蛮赶紧点头，却见那人神态淡淡的，已经转身离开了。他的副官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1、全章 ...

曹蛮坐在床上还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他知道，那人便是在河南这一带声名鹊起的军阀，侯杰侯司令。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清楚，这个人在他生命之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三】

“曹蛮，不错啊！”侯杰一撩身后的黑色披风，大部走上前在曹蛮的肩上拍了一下。他一向不喜形于色，但这次他手下的军队以少胜多，出乎意料地就拿下了信阳，这不能不让他从心底冒出些抑制不住的惊喜。

当然，这场胜利很大一部分是归功于曹蛮，这个自己当时在路边捡回来的小子。侯杰含笑打量着他，只觉得曹蛮近来不光是行事作风，连眉目间的神色，都愈发像自己当年的样子了。

看来这小子，自己当年没有捡错。

曹蛮打仗时冲在前面，胸前受了伤，被侯杰突然一抓，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谦恭道：“司令过奖了，这是曹蛮该做的。”

侯杰觉察到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皱了皱眉，把他拉到桌边坐下。三两下解开他的外衣，便看见里面胡乱缠着的绷带已经见了血。

他面上的笑意慢慢地就没了痕迹，抬起眼看了看曹蛮，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收了神色，起身垂眼淡淡道：“这么拼命，才像我手下的人。”顿了顿又道，“以后就跟着我做副官。”

“司令？”曹蛮匆匆扣上了扣子，这个时候恍然地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侯杰说完这话人已经转身准备朝外面走，听到曹蛮的疑问顿住了步子，回身看着他道：“今后你我就是兄弟了，叫大哥。”

曹蛮在原地怔住，看着侯杰的眼镜很久，终于淡淡地笑了出来，叫了声“大哥”。

侯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过身子之后，才慢慢地露出一点笑意。

他深知，乱世之中能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是多么珍贵而又困难的一件事。他曾经认为，信人不如信己，所以过去他从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思。而在看到这个小子替自己出生入死的卖命，他忽然想，自己过去一直独自背负的，也许当真可以找一个人共同承担。

也许，他是自己可以托付信任的那个人？那一刻，侯杰的脑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念头，但终究太过短暂，一瞬间便没了痕迹。

【四】

“败了？”侯杰一拳打在曹蛮的脸上，但由于一贯不动声色，便是生气也并不是十分歇斯底里，“一个小小的舞阳，折损了几千个兄弟，到头来还是打不下来？”

“他们人数是我们的两倍，我……”曹蛮嘴角渗出了一点血丝，但他仍然笔直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突然跪了下来，“是我无能，折损了兄弟，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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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处分我吧。”

“处分你？”侯杰冷笑一声，“连个舞阳都打不下来，轻轻松松一句处分就完了？若真一句处分就能够了事，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养了你？”

曹蛮跪在原地，抿嘴一言不发，只是五指一点一点握成了拳。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他忽然抬起头，很天真地问了一句：“大哥，你养我，便只是为了让我替你打仗？”

“要不你以为还能是什么？把你当菩萨供着？”侯杰听到他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我的军队里，从来不要没有用的人。”

曹蛮看着侯杰轮廓分明却又极致冷漠的脸庞，很久，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然后他听见自己慢慢地说：“大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拿下舞阳！”

【五】

下-身的锐痛牵扯着周身的伤口，曹蛮听得见自己随着上方人的动作，无法抑止地发出阵阵呻吟。可是脑中，却只是一片空空如也。

“把手拿开，”侯杰忽然停下了动作，俯身盯着身下的人，发号着施令，“睁开眼，看着我。”

而曹蛮仍旧是喘息，侧着脸，一手挡在额前，没有动。

侯杰等了等，便自己伸手握住他的腕子，按在身侧。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大力扭了过来，迫使他仰面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