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19)
南竹犹豫了下,便点头收下。他心底还有疑问,却选择沉默跟随。
这是南竹来几日来第一次踏出这座小别庄,此刻才发现,原来这别庄竟是建在半山腰际。无怪乎此地空气清新怡人,宁静不燥。
“我也是随师父来此才知道原来清泉镇郊还有这么座小山。”陆云看尽南竹眼底的惊叹,允自解释:“当日这条山路走的辛苦,谁让我还背个你。”
南竹听闻,平静的脸上微红。
“哈哈哈哈。”陆云见状大笑:“还从未看过你这般模样。”
南竹快走几步,一旁陆云疾步追上。
“南竹莫恼,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南竹摇头又点头,看向陆云。俩人对视,忽而又各自笑开。
一路相伴,临近山脚。南竹心底藏着事,所以并未注意到身旁之人已先一步停下脚步。
“南竹!”
心头一颤,骤然回身。
那一瞥,乍入眼中。
初阳下的墨衣少年,挺直着背脊站立在几步开外。
以非昔日青楼中的顽劣下人,更非满口大话的无赖竖子。
“南竹,等我。”
那一句,他说的毅然;那转身,他走的决然。
而南竹,唯有无声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直至走出视线。
视线已模糊不清,陆云却坚持着自己的步伐,不想让身后之人发现异样,不想让身后之人有半分担忧。
直到再也坚持不住虚浮的脚步,双膝一软向前倒下。
没有记忆中的疼痛,一双有力的手依如昨日般托住自己。勉强抬头,陆云颤抖着开口唤:“师父……”
“云儿已做的很好,很好……”墨衣人将陆云揽入怀中,目光中渗着无奈,叹望山下那渐行渐远的人影。“接下来的路,便让为师替你送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啊日更!为了日更我豁出去了啊!喂,我都顶烧日更了,各种潜水的能不能出来冒个泡啊喂!
不知道各位对陆云这样一位人物的看法。嗯,到此,想听听各位的意见了。烧退了,就是人还虚= =!今天特地多写了些,我真的很勤奋啊握拳!各位也给力,不要大意的谈谈陆小子吧!
13
13、第十二回 ...
南竹沿着小道直行,清源镇不久便出现在自己眼前。停下脚步,并未急着入镇,而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
若这张脸当真那么惹眼,那是否有必要……
“竹儿。”
南竹的心思百转,却被这一声打断。回身见是墨衣先生,面露惊讶。
墨衣人淡笑走到南竹身侧:“我说过会送你回醉梦乡。当日之事虽过,但据闻那徐家少爷之后对你与云儿一番好找。安全起见,我还是将你送回楼中妥当。云儿一并同我说了,是那醉梦乡的头牌烟荷将你卖与齐澜,想必她也不会任你出岔子。到了楼里,便算是安全。”
南竹没想到墨衣人替自己想的如此周到,感激之余拱手弯腰一揖。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竹儿以后莫要对我来这套了。”墨衣人虽是这么说,可他与南竹心底都明白,这以后怕也不知是何时候了。
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斗笠,给南竹带上。墨衣人拍了拍南竹瘦弱的肩:“走吧。”
俩人一路来到醉梦乡,清晨的清泉镇乃是商贩走卒们的天下,南竹也觉新鲜,斗笠下的眼神东张西望,直到在醉梦乡门前停下。
墨衣人抬手,刚欲敲响大门,袖子却被南竹扯了扯。看向南竹,只见他摇了摇头。
“想自己进去?”
南竹点头。他不想太过麻烦墨衣人。
“你言语不便,还是我送你进去,顺带见一见烟荷。”
见烟荷?南竹这才明白墨衣人的用意,既然是先生的好意,自己怎好再推却。
墨衣人见南竹明白会意,再次有了动作。
“谁啊?那么大清早的。”
来应和开门的是三子,醉梦乡的把门下人之一。开门见是陌生人,不禁面色不虞。然,见南竹掀开的面纱,先是微楞,下一刻立马将俩人拉进了门。
“南竹!你可回来了!你不在这几日,烟荷姑娘和嬷嬷可是把咱们给折腾死咯。”三子这话可半点不假,现在醉梦乡里的人都知道,南竹被卖给了个得罪不得的京城贵客。若是把人丢了,那下回贵客来要人,醉梦乡可就完了。
南竹摘下斗笠,歉意的冲三子点了点头。
“麻烦小哥带我们去见烟荷姑娘。”墨衣人淡淡的开口,也不等对方反问,便表明来历。“这几日南竹便是在舍下小住养病。南竹身子尚未痊愈,在下想交代些事与烟荷姑娘。还需有劳小哥,请莫怪。”
三子是粗人,又是个下人。平日里虽见着那些文人贵客,却没人对自己那么有理的,当下也不好拒绝。再来,南竹今日不比往日,既然与他有关,那见见烟荷姑娘也该。于是便应声把人带了进去。
人带到,三子退了出去。烟荷未到,先迎来的声音倒也不陌生。
“南竹,你没事吧?”
看着晚翠一路小跑着进了前厅,南竹起身相迎,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晚翠走到南竹跟前,抬手搭着他的肩上上下下看了几回,这才安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感叹完后,才发现厅内还坐着另一人,正静静的看着刚才的那一幕。微楞,继而脸红道:
“这位爷,多谢您送南竹回来。我听三子说了,烟荷姑娘一会儿就来。”
墨衣人点头,依然安静的坐于一侧。气氛有些沉闷,南竹本不能言,而显然墨衣人不喜多言,晚翠莫可奈何,只能边简单的问着南竹身体的状况,边不时以眼角余光瞥向外廊。
当那娉婷的身影出现在厅堂外时,晚翠总算是松了口气。
“姑娘来了。”晚翠欠了下身,将主位让给了烟荷,自己则站到她身后左侧。而此刻,墨衣人也起了身,对烟荷微一颔首。
“南竹身子尚需调理,此乃药方。”墨衣人不罗嗦,言简意赅,将怀中的药方递与烟荷。
烟荷接过,复一笑,状似不经意一问:“敢问这位爷当日是如何遇上南竹?”
墨衣人只道了一个人名:“徐从文。”
烟荷的表情明显错楞,继而又恍然大悟般扳下脸。原来,是那个恶霸惹出的事。
“告辞。”墨衣人见那烟荷表情,想必是对徐从文此人恶名昭彰有所了解,便也无需多做解释。他走过南竹身边,细细的看了南竹一眼,便不再做停留。
南竹本一直垂首站在一旁,此刻听闻先生要走。心里一动,突然追上几步拉住对方。
“怎?”那竹儿的称呼已被省去,墨衣人似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与南竹间的交情。
南竹摊开对方的手,草草写下:先生与陆云,珍重。
墨衣人眼底波光流转,然却无法让人看透。抬手轻轻一按南竹的头,没有任何的言语,转而离去。
南竹懂,墨衣人懂,即便是陆云,也会慢慢变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