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娇宠:丑媳山里汉(172)
这让陈三妹总感觉不久之后自己细嫩的手掌心处就会生出硬茧。
一招即过,陈三妹手中的藤条被短剑削去一部分。
“我们来做个约定如何?”
那个刺客阴冷的勾起嘴角:“什么约定?”
陈三妹明明觉得他的眼神分外恐怖,他诡异的笑容仿佛随时会猛然张大吞下人的头颅。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怕了。
如果不是有人买凶,那么这个可怕的人就不会站在自己面前。
所以比刺客更可怕的是那个真正想要自己性命的人。
她握紧手中藤条,略微苍白的唇道:“死人可以糊涂,但是活着的人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声音混合着雨声说不出的动听。
刺客一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那就看你有没有命从我手中活下来。”
两人的目光彼此死死盯住对方。
草藤和铁链纠缠,斩断,纠缠斩断,三妹手中的草藤越来越短。
刺客的眼中闪耀着嗜血的光芒,许多次,短剑从陈三妹的脖颈处堪堪划过,留下一道细小的微痕。
一圈圈血迹流了出来。
三妹身上有了七七八八的痕迹。
蓦地最后一节草藤被他卷起,三妹眼底闪过寒光,却在电光火石间握住那柄短剑,用力一抽。
刺客原本十拿九稳的表情出现一丝慌乱。不可能!她刚才的力气明明……
陈三妹迅速旋转,手腕翻动,嗖嗖的将他的铁链收到了自己手腕上,鬼魅般靠近,一掌将他拍出。
“噗通!”
他的身子重重倒在泥泞中,眼中难以置信。
陈三妹勾起一丝魅惑的笑容:“如此,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师傅?你的招式不错,就是挺花哨~我们不是比杀人吗?你为什么缠着我的草藤不放?”
他被耍了?
刺客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气的脸色涨红。
那个个子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仿佛拉家长般碎碎念:“嗯这兵器我看不错挺趁手,你不知道,我用的草藤太扎手。我将来还要嫁人,一手老茧可怎么办!”
刺客气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不出话来。
“说罢。”
陈三妹身上一身泥泞,可是偏偏眼神却干净的仿佛一泓清泉。
“孟使君的夫人。你给我痛快的!”刺客狠狠的说罢这一句,然后闭眼。
陈三妹眼底渐渐变凉,过了许久,刺客疑惑的睁眼,便看见少女画的英眉着了魔般狠狠蹙起。
陈三妹凉凉看他一眼:“你的命,先欠着。”说罢扬手狠狠劈在他后脑上。
她只是不想被人跟踪,也不想在镇子里杀人而已。
……
但是,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是听错了么?
陈三妹脑中乱哄哄一片,心跳失去了节奏,窒息感将她重重包围。
曾经那个将自己牢牢护在身后的母亲居然派人来杀她?
正文 第224章,乘船
若不是亲耳听见,她怎么都不会相信。
“公子!——”阿莲尖叫一声,一身泥泞的陈三妹吓了她一跳。再看到‘他’脖颈上的血痕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陈三妹感觉自己好疲惫,腿是软的,身子是软的,这一路走来泥泞不堪,深深浅浅,她的世界早已坍塌溃败成军。
如果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靠过去痛哭一场。撒撒娇也好,彼此拥抱取暖也好,总之不要像现在这么冷!
冰冷到麻木、让人既无助又懊恼,却只能束手无策。
就像一个撕裂的巨大伤口,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生命耗尽,却一点挽回的办法都没有。
其实她不甘啊!她好不甘……
“公子?”阿莲声音颤巍巍的,吓坏了。公子居然……流泪了?
那一双伤心绝望的星眸流出一串串晶莹的泪。
阿莲唤醒了陈三妹。
……现在的‘他’是男子,男儿要有泪不轻弹。
陈三妹止住泪,扯了扯嘴角,垂眸掩盖自己的心事。
阿莲白着脸手忙脚乱给她拿来毛巾擦洗身上。
“……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是碰到仇家了?”
陈三妹闷闷的嗯了一句。
阿莲的手轻轻的在她脖颈上那道血痕抚过,细腻的触感让她心疼的掉了泪:“公子皮肤这么好,现在却有了伤痕,留下瘢痕怎么办?”
她也跟着嘤嘤的哭泣。
陈三妹呆呆的回答:“不用哭。我长这么大又不是没有留过瘢痕。”
的确,以前脸上碗口那么大的瘢痕不是照样出门?
阿莲怔了怔,立刻止住哭声,心里却更难过,公子以前经常受伤吗?她咬着唇憋回了泪水,小心翼翼道:“知道了,公子晚膳想吃什么?奴婢去做?”
房顶上的郭算先生哼哼一声。
陈三妹挥手,心不在焉的道:“随便吧——”
郭算先生正穿着蓑衣在上面修房子,下来后嘟嘟囔囔的道:“你小子也太没良心了,没看见老子在上面修房子吗?你还真当你是大爷了——”视线忽然看见陈三妹脖颈上的伤痕,抽了口气,凑上前看了看:“不得了,又遇见仇家了?”
陈三妹面色麻木,毫不客气的打开他的手:“先生只说对了一半。”
郭算先生讪讪的收手,心想怪哉,他一个男孩子皮肤比女娃娃还要细腻:“那一半呢?”
“不告诉你!”
郭算先生吹胡子瞪眼:“不告诉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家里没有米粮了!赶紧的交钱去买米!”
好烦啊!
又是一个喝血吃肉的陈大光。陈三妹数出六十文钱。
“活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小莲,走。”
陈三妹没好气的回道:“彼此彼此!”哪知道郭算先生又空手回来了,看着陈三妹无奈道:“粟米涨价,七十文一斗!”
陈三妹坐正身子,郭算先生也严肃起来:“会不会还要继续涨下去?我们要不要多屯一些?”
前一世,她十三岁的这一年雨季的确特别长,但是若水镇并没有形成水灾。
房景修说形成水灾、米粮哄抬价格的是洪州。
陈三妹道:“陈县令是个好县令,就算真得有水灾,也不会苦了百姓。你方才去的是哪一家粮铺?有没有问过原因?”
郭算先生笑起来:“余记米粮。”
陈三妹鬼使神差的多问了一句:“东家是谁?”
郭算先生一怔:“这个我怎么知道啊!不过夏家的粮铺最多了,兴许是夏家,不过近来夏家衰败很多,许多的铺子都关门大吉了。”
……
有些事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假装没有发生。
陈三妹花钱买了一辆马车,决定去洪州看一看。
郭算夫子没法,只能由着他们去,自己上午去书院教书,下午照顾阿初。
车夫是郭算夫子从乞丐堆里找出来的,一个瘦巴巴的三十左右的年轻人。
不知道为什么,陈三妹总觉得郭算夫子跟这些乞丐的关系匪浅。
史荣话不多,腿脚却很利索,赶马车又快又稳:“陈公子,天黑之前就能赶到码头。我们乘船走水路,顺风六天即可。”
……
这是一艘拥有两层楼的精致帆船。
其实他们本想租一艘小船,价钱实惠,而且也不至于人太多不方便。可是小船一听说去洪州要好几天的路程,便不愿意去了。
中船人满。
只剩下这艘大船。
一路上同行的有不少人,自然,这些人的身份看起来尊贵不已。
他们分得了一楼的两间房。二楼里住着一位贵公子,巧的是他也在若水镇上船。
不过陈三妹从未见过这位公子。
他在随从的搀扶下上船,却忽然停住,转身来:“……公子去哪里?”沉稳的声音开口。视线在三妹脸上略做停留,仿佛在思考什么。
居然主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