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真是报歉。”法官抬手一敲法槌，“现在，庭审继续。”
温柔重新站起身来，走到何一诺面前。
“何先生，那么，请回答我之前提过的问题，那把凶器水果刀上，为什么没有你的指纹？”
何一诺轻轻咳嗽一声，“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温柔双手一摊，“水果刀是你的，你口口声声说你每天都用它切橙子给宋黛吃，可是上面却没有你的指纹，而你却说不知道。何先生，你不觉得你前后矛盾吗？”
何一诺依旧平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上面没有我的指纹。”
比起之前的答复，他已经显得平静许多。
“法官先生。”温柔转脸看向法官，“鉴于何一诺先生无法解释这把水果刀上没有他的指纹，我认为，这是他的诡辩，因此，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做伪证，基于这个原由，我恳请法庭将何一诺的证词剔除。”
“我反对。”简凌立刻站起身来，“何一诺并没有说谎，我可以为他做证。”
温柔在心中冷哼一声，这两个贱人，竟然想串通在一起做伪证？
“我反对。”温柔立刻开口，“按照法律规定，代理案件的律师是不可以同时做证人的。”
“按照证人优先的原则，如果案情需要，律师必须做为证人出庭。”简凌微扬起下巴，“死者是我的表妹，也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只要能帮她找出杀人真凶，我宁愿放弃代理律师的身份，出庭做证。基于本着对案情负责任的态度，我可以将我的律师权交给我的助理。”
死者的男友成为怀疑对象，辩护律师当庭决定出庭做证……整个案件突然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旁听的众人都是现出好奇地表情，专注地期待着案情的发展。
甚至那些原本是进来准备了解新闻的记者们，也不由地开始关注这个案件本身。
法官眉头皱起，这可是他从业生涯十年中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
与合议庭成员商议过之后，他道出最后的决定。
“按照法律规定，本着证人优先的原则，本庭允许公诉方律师简凌出庭担任证人。”
“谢谢法官。”
简凌道谢之后，走出律师的位子，坐到旁听庭上。
☆、3079.第3079章 真正的交锋（22）
简凌，这一次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好。”温柔在心中冷冷一笑，“法官大人，我请求证人简凌出庭接受我的询问。”
经过法官允许之后，简凌迈步走过来，接替何一诺坐到证人席上。
“请证人道出你的身份。”
“我叫简凌，是被害人宋黛的表姐。”
“刚刚你说何一诺没有说谎，那么，简凌小姐，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如何证明何一诺没有说谎。”
简凌对她的咄咄逼人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平静地开口道。
“案发当天，上午9点多钟，我的表妹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当时她就在何一诺的公寓，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她在打扫房间。众所周知，我的表妹一向是从来不做家务的，所以在这方面的常识也是少的可怜。当时她打电话就是为了向我询问，如何清除塑胶把手上的污渍。我告诉她，用食用盐和牙刷就可以。”
简凌看了一眼温柔，眼底闪过得意之色。
“宋黛从来不喜欢做家务，这一次，之所以心血来潮，无疑就是为了讨好自己的男友，一定是她当日清理过房间，在清理过程之中，水果刀上的旧指纹被她清洗掉。像她这样爱护皮肤的人做家务的时候不可能不戴手套，而当天案发时，宋黛还没有回家，何一诺没有使用过水果刀也在情理之中。”
将温柔脑中的那一抹气恼收在眼中，她越发得意。
“我想，温律师一定还想问我，如何证明宋黛给我打过这个电话。”她轻耸肩膀，“如果你需要证据，我可以让我的助手到休息室把我的手机拿过来，上面还有我与宋黛的通话记录，那是旧记录，我不可能做假。”
事实上，宋黛当天确实给她打过电话。
不过，绝不是问什么清洁污渍的问题，而是问她去不去逛街。
温柔回她一笑，“谢谢简律师的配合，我确实要向你问一个问题，不过，不是问你通话记录，而是想请问简律师。如果衣服上不小心沾到了果汁，该怎么处理？”
简凌皱眉。
她了解温柔的性格，温柔之所以这样问，肯定是有理由，虽然她还没有想到。
“简律师，请回答。”
简凌斜了一眼助理，这功夫，助理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辩护律师，忙着站起身。
“我反对，辩护方问得问题与案件毫无关系。”
“法官大人。我之所以问证人简凌这个问题，就是想要知道，宋黛遇到类似问题会向她求助的原因。按照人之常理，如果遇到生活上的问题，肯定会找这方面比较擅长的人。就好像我们问一道高数题绝对不会找一个初中生。如果简凌是这样的人，她肯定也知道，我刚才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是对一个擅长家务的人很简单的问题。”温柔转过脸，抬手扶住桌沿，双眸逼视着简凌的眼睛，“如果她回答不出来的话，那就说明，她是在做伪证！”
☆、3080.第3080章 真正的交锋（23）
她和简凌认识多年，温柔并不认为，当初连个炒鸡蛋都不会做的简凌，现在会成为家务方面的专家。
事实上，如她所料，简凌绝对不是专家。
以前有母亲照顾，自从做上律师之后，简凌更是两手不沾阳春水。
刚刚那个食盐与牙刷的理论，还是用手机搜索出来的答案。
做贼心虚。
简凌绝没有像何一诺那样的冷静与定力，面对温柔的眼睛，她的眸子里不自觉地闪出慌乱与紧张。
此时，法官已经道出自己的意见，“反对有效。鉴于这个推断并不能完全认定简凌是在做伪证，辩护方律师，请你换一个问题。”
简凌暗松口气，温柔向法官大人致意之后，目光重新落在简凌脸上。
“证人简凌，我再问你一次，你真得没有记错，那天宋黛打来电话，真得是向你询问关于清洁的问题吗？”
简凌抬起脸，刚要武器，温柔的目光却已经迎过来。
“证人简凌，你是律师，你应该清楚。做伪证的后果是什么，你不仅仅会失去律师的资格，还会做至少三年以上的牢，情节严重，有可能会更久。27岁，大好前途，正是最好的年华。三年？三年你就30岁了，一个做过牢的三十岁女人，我真是替你的前程担忧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简凌身上，简凌自己此刻也是矛盾非常。
她下意识地看向何一诺，旁听席上，何一诺不知何时已经摘下眼镜，正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原本摇摆的心思一下子坚定起来。
“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