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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蛋男友(107)+番外

用餐巾纸擦掉上头的泥土跟草屑,就发现,钥匙上有干涸的红色,像血迹。

林北望回去把门打开了,回头对还站在原地的龚甜说:“来。”

龚甜犹豫了一下,才抬脚跟了上去。

厂子很大,龚甜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四下照了照,掀翻的桌椅板凳,砸碎的酒瓶子,她脚底下一阵粘稠,低下头一看,什么东西,人的头皮?

她吓得一下子贴到了林北望背上。

“真惨。”林北望回过头,拿手机照了一下她刚刚站的地方,开玩笑的语气,“打架打输了吧,还被抓掉这么多头发,秃了。”

龚甜可笑不出来,拉住他的胳膊:“我们出去吧。”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她很不舒服,但林北望却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相反,他就像一棵离开故乡的植物,重新栽回了故土中,哪怕是充满白骨的故土,亦让他焕发出生机。

“你很害怕?”林北望饶有兴致的打量她,然后读出她的心声,“但放心不下我?”

龚甜很害怕,在他刚刚走进来的那一刻,手机就在她的包包里响了一下,听起来,像是《扭蛋男友》的更新。

它每次更新都没好事,这一次是什么?

她很想离开这里,又不放心把林北望一个人放在这里。

当然,是她认识的那一个林北望。

而不是“它”。

“原来如此……你放心不下的,不是我。”林北望一步步走近她,熟悉的面孔,不熟悉的眼神,“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别问。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林北望盯着她,“是人,还是怪物?”

龚甜咬着唇,一句话不肯答。

“原来如此。”林北望慢慢笑了起来,“是怪物。”

读心术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似乎一直在想尽办法,挖掘她心中的恶。

就比如现在。

“那么给你一个机会,不用负任何责任,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也不会有任何后患。”他握住龚甜的右手,轻轻吻了吻她手背上的疤痕,然后一眨不眨盯着她,“亲爱的,你会杀了我吗?”

第七十八章 你相信谁

“亲爱的,你会杀了我吗?”

这句话回荡在空空的酒厂内。

林北望盯了龚甜许久,才凑过去,像要亲吻她一样,在她耳边低低一笑:“你这个胆小鬼。”

“谁在那里?”一束光突然从旁边射过来,打在两人脸上,两人忍不住一起眯起眼。

“是你们。”夜宵店老板拿着手电筒走过来,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门没关,我们就进来了。”林北望对他笑,“跟着别人一块进来的。”

“还有别人?”手电筒朝他们身边照了一下,“在哪?”

“在那。”林北望抬起一根手指,遥遥指着他背后。

夜宵店老板飞快转过头去,看见身后有一张毗邻酒桶的木椅,房间里其他东西东倒西歪,只有这个椅子安静的立着,好似没人敢动它。

椅子脚下,放了好几个空酒瓶,瓶身上都有双蛇标记。

“哎呀,跑了。”林北望慢慢走到夜宵店老板身边,关切地问,“怎么?你认识他?”

那副椅子或许有什么特殊意义,因为夜宵店老板看了它许久,才转过头,问林北望:“他长什么样子?”

“我想想看。”林北望盯着他的眼睛,“是一个少年,穿着黑衬衫,看起来对这个地方很熟,一来就坐在那里喝酒,哦,对了。”

他抬起右手,指了指手背:“这个地方,有一大片烧伤的疤痕。”

当的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

“快走!”老板飞快弯腰,把手电筒从地上捡起来,然后带头往外跑。

龚甜还有些不明就里,被林北望拉着一块出去。

出了大门,她才发现老板出了一身汗,想抽烟,打火机几次都没能打出火来。

啪的一声。

一簇火光从黑暗中跳出来,摇摇曳曳。

林北望把手里的银制打火机递过去,替他点上烟。

“谢了。”老板抽了一口烟,夹烟的手指还在哆哆嗦嗦。

“那个人是谁?”林北望关切地问。

老板沉默良久,才沙哑道:“厂子里死过一个人。”

龚甜闻言一愣,想起了自己刚刚踩到过的那摊头皮。

“厂长死了。”老板回头看了眼身后,“就死在里面。”

“哦?”林北望眯起眼:“凶手是谁?”

“是他儿子。”老板摇摇头,“一个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怪物。”

名字叫什么,他不肯说,好像他的名字是个咒语,说出来,就会把他召唤过来,像地狱里的魔鬼一样。

“那怪物是福利院长大的,被收养了几次,都被送回去了。”老板说,“最后一次是厂长收养的,还没来得及送走,厂长就被人杀了……那个怪物也不见了。”

顿了顿,他心有余悸道:“厂长被杀那天,有人看见那个怪物从厂子里跑出去了,身上还有血,所以大家都猜……是他杀的人。”

一阵笑声,突兀响起。

老板跟龚甜一起循声望去。

“不好意思。”林北望笑着说,“这跟我听说的好像不大一样。”

他抬手拢了一下头发,额发被他一并梳理到脑后,只三两根从指间跳出来,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发型,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看着厂子方向道:“厂长被杀那天,你人就在现场,所以别人不清楚,你最清楚。”

他缓缓转头,看着老板:“不是怪物想杀厂长,是厂长想杀他。”

老板的瞳孔一下子收缩起来。

“可惜厂长虽然年纪大,却打不过那个小怪物,被小怪物一酒瓶子敲破了头,倒在地上。”林北望笑道,“小怪物见闯祸了,吓得丢了酒瓶子就跑,身上的血迹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那个时候,厂长还没死……”

厂长还没死。

年过四十的老男人,本来头发就不剩多少,又跟人打了一架,没打赢,剩下的那点连着头皮一起被撕了下来,他抬手抹了把脑袋,一手的血。

“小畜生,小怪物。”他坐在地上,骂骂咧咧一阵,突然听见身边有脚步声,侧过脸一看,“是你啊。”

年轻了许多的夜宵店老板站在他身边。

“看什么看,还不快扶我起来?”厂长骂道,“钱带来没有?”

夜宵店老板蹲下来,把他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毗邻酒桶的椅子,椅子脚边放了很多酒瓶子,厂长太胖了,一坐下,椅子就吱吱呀呀的响。

夜宵店老板细声细气:“能再宽限几天么?孩子刚交学费,拿不出这么多……”

“还宽限?都宽限几次了,我当初就不该看你可怜,借钱给你!”厂长口水喷他脸上,“你老婆以前不是当失足妇女的么,实在不行让她重操旧业!”

夜宵店老板胸膛微微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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