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争妻(149)+番外
人怕出名猪怕壮,祝引楼只是贴了一则婚讯,莫无须有的就被立了好几个人设,但是万宗不离其变的是……
他成了附近一带有名的酒楼老板俏寡夫。
总之,谁也不知道祝引楼那个未婚夫到底存不存在,但是他既然自诩人夫,大家就不约而同的把他归入了寡夫行列。
但日子久了,大家倒也真将那则婚讯当回事了,仿佛所有闻声者,都在不约而同、有意无意的期待着那场盛大的婚事到来。
但一年推一年,这事却一直还是旁人的茶后闲谈,赫连还是没回来。
很快就要到岸花楼的三周年楼庆了,祝引楼却一点要兴办的兴趣也没有,本着给客人些减免的彩头就当过了。
可魏庭却硬扯着什么必须要讨个好彩头的名义非要大办不可,还扬言道:“这事怎么就不能张扬了?人家一年庆都办,我们还能低调不成?敢情别人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了。”
祝引楼有些许汗颜,心想:你们两口子都快成长留街上的地头蛇了,谁敢欺负你们。
但推辞归推辞,楼庆还是办起来了,从早到晚都是歌舞升平,锣鼓喧天的,这还算常规的开胃菜,长留人讲究的就是热闹和隆重,重要的还得留到晚上。
拖到晚上时,酒楼前已经围观满了来凑热闹的看客,临时搭建的舞台唱唱跳跳一天了内容都还没有重复的,可见魏庭在这方面用心了。
祝引楼一直没怎么现身,直至楼庆接近尾声了,轮到魏庭亲自上场了,他才拿着那编笛现身台上,一同跟着礼乐队伍给魏庭伴乐。
魏庭的舞姿是有目共睹的仙界一绝,至少在方壶和长留是远近闻名的,来赏舞的人络绎不绝,楼庆的氛围被哄抬到了最顶峰。
而祝引楼也鲜少在他人面前展过笛艺,今天也算是给自己的羞敛一个交锋的机会。
起起落落的笛声琴声琵琶声跟着魏庭的舞姿此起彼伏,两两相成,台下的欢呼声也是接连不断,直至舞终曲毕了好一会,鼓掌声还落不下去。
而热闹声刚刚停歇下来片刻时,所有人耳边又传来一阵清亮的笛声。
所有看客都不约而同的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而只有站在舞台上的祝引楼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是《鹧鸪飞》……”祝引楼表情紧张,“转音吹错了的《鹧鸪飞》!”
忽然,祝引楼猛跳下舞台,拨开人浪往外跑去,往那笛声传来处跑去。
而人群的尽头,是笛声的出处,也是归来人所在之处。
第159章 何止
祝引楼脚步慢慢放缓,他举起手中的笛子,和着对方的笛音一同吹奏了起来。
他们二人一高一低吹着两调,笛音清亮悠远之时,又跟着短促的欢快声,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可引见天上楼一般空远。
等到一曲《鹧鸪飞》落,周遭的看客立马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祝引楼就立在桥上,他看着眼前归人,尽量冷静问道:“来者,何许人也。”
归人左眼上划着一条疤,身着一袭红袍,头上还扣着祥云冠,他将唇边编笛放下,看着面前人温脸自报家门回道:“赫连。”
祝引楼也相得益彰的着了一身红锦,他向来不会穿得这么抢眼,魏庭却声称今日大庆就当这么穿。
祝引楼噙着迟迟不能落下的泪,再述当年话说:“那不是个姓吗。”
“正是。”赫连向前两步,“那我现在可以阁下姓名。”
祝引楼换上如同当年他们初见的那副神情,笑颜道:“坪洲祝引楼。”
在周遭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和唏嘘声中,赫连走到祝引楼面前,轻捧起对方的脸,打趣道:“那不是长留岸花楼上的俏寡夫?”
“那不是为了等你这个负心汉才成的寡夫吗。”祝引楼眨了一下眼睛,脸上就挂上两行清泪。
赫连心中百般艰涩,他轻拭去那两条水痕,说:“夫人怨恨我了?”
“何止是怨。”
“还有什么。”
祝引楼被对方圈入怀中,止不住哽咽声起道:“我思之不过。”
赫连借着拥抱将两颗心推到一起,亲吻着对方的头发,深挚回道:“如我爱之不及。”
周围成堆的看客早已看呆了,这时岸花楼上突然撒下漫天的彩锦和花瓣,欢乐声又再度响起,黑沉的夜空也跟着炸开了两朵绚丽凄美的炮花。
这时,人们的头顶上方盘旋过一只玄隼,只见那隼掠过赫连与祝引楼上空时,隼背上驮着的两只小狐狸立马向下抛去一张红纱。
红纱撑着风缓缓下落,盖在了桥上那对相拥的红衣人头顶上。
看客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是祝引楼传说中的未婚夫回来了,几几左右相觑后,便不约而同的高声欢呼起来。
红纱微妙的隔开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和视线,赫连托着祝引楼的后脑勺,有些许酸涩的欣赏着眼前人道:
“往日依稀如岁月流空,引楼愈发这般清俏。”
祝引楼指尖作笔轻轻勾勒过赫连的眉眼,泪湿眼底着笑说:“天地四时,犹有消息,何况人乎。”
“那我可还如当年模样?”赫连问。
祝引楼指腹停在对方唇瓣上,轻念:“不如去时年少了。”
赫连轻吻对方手指,“嗯,我已经过了闻郎的年岁了。”
祝引楼又轻抚过对方左眼上的疤瘢,“只有上尊一人回来了吗。”
“非也。”赫连那赫棕色的眼睛紧盯着前人,“我们都回来了。”
“谁回来了?”祝引楼颇为娇嗔问。
赫连将额头抵上对方额头,低声道:“赫连和闻郎都回来了。”
“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
祝引楼收起眼泪哼了哼,“你这次曲又没吹对。”
“若是吹对了,引楼要怎么知道是谁回来了。”赫连说。
“胡说。”祝引楼戳了戳对方心口,“你本来就只会吹错的,还把我教错了。”
赫连轻啄了一下对方的鼻尖,“学厉害了,反过来教导我了?”
“你误人子弟还不准说了。”
“何止。”赫连双目泪闪,“我还误了引楼终生呢。”
在盛大的欢呼声下,他们在红纱中相拥亲吻,一次难记其数的经年别离终于在众人的注视和祝福中落下帷幕。
……
“里边请里边请。”
“对对对,今天祝老板成亲,酒楼一夜不打烊。”
魏庭喜滋滋的站在酒楼外招呼着新一轮客人,楚山孤抱着一对儿女跟在身后催促道:“回去了。”
“啧,急什么,今天生意多好啊。”魏庭花枝招展的朝入门的客人丢了两个眼神。
楚山孤左右张望:“他们回去了?”
“还在楼上吧,应该快回去了。”魏庭说。
楚山孤将两个孩子放下牵在手里,“这又不是没有伙计,用得到你在这里抛头露面迎宾吗。”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就喜欢抛头露脸。”魏庭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