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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办杂志(6)+番外

“老爷这么喜欢你,你竟然毒害他!”这样会造成错觉的叫骂声。

届时死无对证,加上姨娘口供以及张家与县令的友好关系,管家便能轻松脱身。

可惜,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江绣娘没死。

而他作为证人被羁押,没来得及销毁证物,也成了定罪的最重要依据。

他不得不这么做,也不后悔这么做,只是有一点让他疑惑到了现在。

那个小妇人,怎么好像是换了个芯子?

江忆还是第一次用闲适的心情去看这个时代的风景。

不同于由钢筋水泥、车水马龙铸造出的钢铁巨兽,寿北县小且贫瘠,处处透着边陲小镇人烟稀少的萧瑟,也多了一分苍凉的美感。

好久没看过这么美的落日了,江忆想。

管家认罪后,张夫人差点晕倒。县令没请郎中,最后的判决是一切罪责由管家承担。

没有当庭公开刑期。

这说明县令还是卖了张家面子。现在张老爷死了,张家还不是张夫人说了算。只要她肯花大力气保管家,管家肯定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说没有不甘心,那是假话。但能在这场风波里活下来,无论对于之前的江绣娘,还是对于现在的江忆,都算是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

只是,当目光落在前面清瘦挺拔的背影上时,江忆心里还是被荒唐的感觉占满。

她真的要跟这个傻子一起生活下去?

跑,还是不跑?

如果跑的话,人生地不熟的她该如何立足?

如果不跑的话,她真的要回归家庭,去过那种相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天知道,姿容出众的江忆上学时闷头学习,工作时闷头工作,偶尔想谈恋爱又过了容易动心的年纪。

平白过了三十二年,她还是一个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老处女!

要她怎么面对平白多出来的孩子和老公?

脚步时快时慢,内心矛盾重重。最后江忆还是决定先活下来要紧,于是也就抛下顾虑,跟傻丈夫进了家门。

出乎意料的,这是一座还不错的宅子,院落整洁,干净明亮。

此时正值饭点,袅袅炊烟盘旋上升,满院子都是饭菜的香气。

江忆肚子瘪的更厉害了,除了昨晚一顿牢饭,她再未进过其他食物。

傻子进到院子里就不走了,江忆怕暴露,也随他站在原地。

正在犹豫该不该进屋之时,门缝里冲出来一道湖蓝色的旋风。

小旋风唇红齿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看到目标人物时「啪」的亮了,蹬着小靴直接扑到了江忆腿上。

“娘,你昨晚怎么没回来,阿晗想死你了!”

江忆:“……”

想必这就是她的便宜儿子了。

江忆一直都不喜欢孩子,见到同事带到公司的孩子,也从没有过逗弄的想法。

因为没结婚的原因,她很少关注育儿方面的内容。甚至刷微博看到此类信息时,都是直接跳过。

可就在此时此刻,一个三四岁的男娃,用他短短的胳膊环住她的腿,仰着小脸看着她,看的她不知所措。

现在该怎么办?

是牵着他还是抱着他才能不露出破绽?

如果表情能具象化的话,她的脑子看起来应该是一团黑线,缠来缠去都得不出结论,倒是阿晗先冲她招了招手。

那意思是叫她蹲下。

江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索性顺着他的意蹲了下来。

只见男娃粉润白嫩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江忆下意识闭上眼睛……

“呼……”额头伤口被热热的气流打湿了。

这感觉痒痒的,江忆眼角漾开,表情轻松许多。

男娃又轻轻吹了两口气,拽着她手指道:“娘,是不是很疼,阿晗再给你呼呼。”

他粉润白嫩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心疼,江忆心里一暖,笑道:“我、咳、娘不疼。”

她差点说错了。头一次自称「娘」,还真不太习惯。

江忆牵起他的手,打量着这个叫做阿晗的孩子。

她还没看过这具身体的相貌,可见到孩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是极美的。

无他,这男娃太好看了。

还只是幼童的年纪,他的眉峰就已经有了凌厉的意味。

一双眼睛黑瞳仁大,白眼仁小,笑的时候憨态可掬,不笑的时候隐隐透出刚毅。

一天一夜没见到母亲,此时被她柔软的手拉着,被她细细看着,阿晗别提多开心了。

开心之余,他发现母亲和以前好像有点区别。

手没有以前那么温,见到他也没笑的那么开心。

最主要的,是娘的眼睛,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多了什么呢?三岁半的阿晗想不通。

“娘,阿晗脸脏了吗,你怎么一直看着阿晗?”

男娃嘟着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光彩熠熠。

江忆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娘昨天出去办事,没能及时赶回来,对不起。”

无论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谁,孩子总是无辜的,江忆只能逼自己尽快接受和适应。

阿晗愣了一下,说:“没关系,娘回来就好。”

娘好奇怪,怎么突然和他道歉了?

但毕竟是个孩子,转头就不在意了。

他拽着江忆往屋里跑,边跑边喊:“竹寒小姨,姨母,娘回来啦!”

小姨?江绣娘还有个妹妹?江忆任男娃牵着,边走边思索,隐约间感觉到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在自己后脊。

如一条冰锥,冰冷彻骨,转瞬即逝。

第6章 夜宿

江忆下意识回过头去找寻,背后只有跟着她的傻丈夫。

她差点把他忘了,现在才发现,孩子和继父的关系看起来很冷淡。

从进门开始,阿晗没看过他,也没和他说过话。

可能是孩子早慧,不承认母亲改嫁吧,江忆心想。

男娃脆嫩的声音还没完全消散,门板里就挤出来两个女人。

一个三十五岁上下,没盘妇人髻,可能是刚从灶房里出来,还拿着个锅铲。

另一个十六七岁,体态秀雅,着一身月白色的小袄襦裙,俯身捞起男娃,笑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有惊无险,小姐回来就好。哎呀,我的菜要糊锅了!”

这两人都叫她小姐,应该是主仆的关系。她记住了少女的名字,竹寒。

竹寒逆着光,江忆一直没看清她的眉目。等走近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结案后,所有涉案人员都要留下来做记录,对口供,一直忙活到黄昏江忆才被放出来。

没想到,上午堂审时替她说话、让她很有好感的少女,竟摇身一变成了她的侍女。

若不是她在旁敲打,这案子不知道判成什么样了呢。

江忆突然对这一家人起了浓厚的兴趣。

风干足日的腊肉切成细丝,和辣椒炒了红红绿绿的一盘,油汪汪香喷喷。

一条叫不出名字的鱼清蒸,淋上金黄色的汤汁,清淡可口回味悠长。

这是江忆穿过来后吃的第一顿正经饭,香的她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