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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干票大的(141)

邵萱萱这一路是昏睡着过来的,倒没多少不正常。张舜听完后皱了皱,亲自到门后偷觑。

他还记得初见这女孩的模样,满头乌发沾着血,被吴有德横抱着出来,模样虽然凄惨,眼睛里的惧怕却还满是活跃跃的生气。

而如今,隔着门缝望去,直觉那枯坐的侧影也沾染了宫廷里的陈腐死气,正一点点沉积发酵。

经过生死离别之后的人,到底是不一样了。

张舜自己也才二十岁不到,虽然借着吴有德失势的机会一步登高,毕竟还年轻,毕竟还不够冷漠。看到那单薄的影子犹如看到当年初入宫挨整的自己,又是心酸,又是嫉妒。

哪个在皇宫里混的人,不是枪林箭雨淋过来的?

在太子身边待到今日,还天真如斯,总算也叫你吃到了苦头!

他无不刻薄地想着,最后也只遣退了绿葛,学着吴有德当年的样子背着手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暗色的靴子踩在雪上,留下一只又一只匀称的脚印。

那人影弯腰弓背,已然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模样,活脱脱似一个年迈心疲的老人。

秦晅自椒房宫回来时,邵萱萱已经睡下了。

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没把方砚的骨灰留在寝殿里。

张舜看出他疑虑,小声道:“聂姑娘上榻安寝前,命奴婢给搬出去了,在耳房放着呢,还供了香烛。”

秦晅“嗯”了一声,张舜往里瞥了一眼,又轻声加了句:“也没哭,就在那坐了大半天,出来后还吃了小半碗粥。”

秦晅蹙了下眉头,看向帐幔遮掩着的床榻。

邵萱萱今晚睡得十分的乖巧,既没有像以前那样抗拒地一直躺到最里面伸直了胳膊都捞不到,也不像胆子大如天的时候故意横着睡或者倒过去把脚架在枕头上,就那么不偏不倚地躺在睡榻的正中偏里一点,盖着被子,露着一截乌黑的秀发。

秦晅这么挑剔的人,也没瞧出什么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

甚至他上床后故意把胳膊放在她腰上,进而将人搂进怀里,她也完全没有反抗。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温热柔软的躯体,平稳绵长的呼吸,无一不是她睡熟的证据。

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居然就睡得这么安心了?

秦晅盯着她的脑后勺冷笑,说不清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对方砚好,他没办法不介怀、不嫉妒;她对方砚凉薄,他又愈加觉得刺痛——对方砚都如此,对自己……还能指望吗?

他始终坚定地认为,邵萱萱这样的人,是不值得期待的。

人心却最难驯服,越是知道不能够,越是忍不住要去想。凭什么方砚能,他就不能呢?

如果他也试着像方砚那样,把一颗心……秦晅松开手,翻了个身,迅速打断了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己这一颗心,早就凉透了,宁可泡到雪水里冻着,也不屑随便塞给什么人。

邵萱萱这样的胆小鬼、寡情人,还远远够不上资格。

隔天一早,邵萱萱早早起来了,依旧如以前一样,帮着穿衣、伺候吃饭,只是不再穿内侍的衣服。

秦晅瞧她两眼冒光、天真反抗的模样不顺眼,如今这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样子,却更叫他反感。

最恶心不过的就是她明明风寒也好了,每晚却还能睡得那么踏实。

这种恶心感甚至让他失去了对她身体的兴趣,连碰到一个手指头都跟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难受。

“孤瞧见你就烦心,以后就滚去耳房跟你的方砚一起住吧。”秦晅说这话时,正值除夕前夜,储宫里红灯累累,廊下、檐下俱是一片喜气。

邵萱萱应了一声,又问:“我们分房睡,不是容易传出去话柄?”

“传出去又如何?孤还真怕了他们?”

“那你要我和你合作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邵萱萱耸了耸肩,放下筷子,“我不是真正的聂襄宁,除了这个身份一无是处。你以前要我陪着你,不是为了引聂如壁出来,就是想让他的旧部对你有所忌惮吧?又或者,想离间聂如壁和你小叔叔的关系?我这个人不大聪明,想了很久,也就想到这几个可能性,不过总也没见你真用过……我也没多少本事,不过既然说了合作,肯定也会尽力的。我们以前的世界,也很有些不错的东西和技术——我肯定是做不到样样精通的,但总也能试着跟你解释解释,提供点思路,帮点类似于这次造火药找火硝的小忙什么的……你现在突然这么说,是不要我当你的‘新宠’了,想到别的办法了?”

秦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回了她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情绪的一瞥,放下筷子起身就走了。

他们的步调似乎从来都没有一致过,她突然,就入戏了。

一夜之间,从个满脑子稻草的草包笨蛋,变成了一个满脑子稚拙谋略的草包笨蛋。

笨蛋当然是不怎么能揣摩人心的,听一是一,说到做到。

当晚,邵萱萱果然就没再过来。

秦晅睡到半夜气不顺,翻身起来,掌了灯走到耳房,果然又听到那熟悉而规律的清浅呼吸声。

方砚的骨灰盒就摆在床榻不远处,她背向着门,一点负担没有地熟睡着。

秦晅加重了脚步,仍旧没能将她吵醒,他干脆抬手在盒子上轻拍了好几下,呼吸声如常起伏。

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看着是只乖兔子,实际上做的事情,却足以叫人齿冷心寒!

他上前掀了被子,露出她穿着单薄亵衣的身体,下狠劲在她腰上拍了两下,居然还是没能把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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