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直升高三的学生,她的作业量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一张张的各科试卷,加在一起足有两斤重。还好她是学霸,只需要扫着往上填答案就好。
“妈,不用再往外看了,用不了我开学,何书记准完蛋。”
斩钉截铁的说着,她扔掉试卷打开电视,上面正播着滦城新闻。头条毫不例外,县里领导今天在开什么会。
往常总能露脸的何书记,现在却是连大红名牌都出不来。
“你们看,估计这时候,他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夏友良和林丽芬面露轻松,思瑜却是成竹在胸。国人那些习惯她再了解不过,虽然人的欲望与生俱来,但桃色新闻对为官者而言永远是致命伤。
其打击程度,甚至重于贪污和腐败。当她托红姐关系,在宾馆房间装上从滨城买的最简陋针孔摄像机起,何书记已经逃脱不掉。
“思明,别只顾着看七龙珠,你的作业还一点都没写。”
演算着一条抛物线,她目光看向窗外。终于了却这桩事,接下来,面粉厂也该开张了?
☆、36 机器到位
时间一天天过去,思瑜比板寸稍长的头发,终于长出了一撮完整的刘海。
马上面临开学,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滦城政坛爆发一场小型地震。县府所在地滦镇一把手何书记情妇曝光,紧接着他多年来贪污受贿之事也大白于天下。
□□加腐败,足以从跟上打垮任何一名官员,何书记自然免不了锒铛入狱。
知晓结果是在昨日,思瑜握着派出所的逮捕和证明,感觉天也蓝了水也清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为此她还特意给轴承厂餐馆打电话,要了一大桌子菜。开一瓶牛栏山二锅头,父女俩对着一顿嗨,直把夏思明眼热到不行。偷偷唱着喝一口,呛得他半死,倒是把思瑜乐到捧腹大笑。
“姐,你古汉语练习题还没开始写!”
弟弟的话提到了她的痛脚,学霸也有无能的时候,而她的短处就是古汉语。之乎者也,每个字都有十几二十种不同的用法。虽然韵律很美,但抗不过十几年一点不用,原先古汉语词典倒背如流的她,如今完全没了记忆。
一夜过去,薄薄的五张试卷,她依旧没能做完。眼见日头升高,热度上来,嘎吱嘎吱的老风扇完全驱赶不走热度。她将刘海卷在食指上,抓耳挠腮。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老祖宗的智慧真是深奥,她彻底拜服,一字一句的查着词典,终于写完最后一题。抬头,刚好看到换上坎肩背心的弟弟,飞一般的往外溜。
“夏思明,你作业写完没?”
“你自己都没写完,还管我?”
扬扬手中卷子,她笑得得意:“不好意思,一道题不差,我已经全写完了。回来,让我检查下你的。”
虽然弟弟是男孩子,可思瑜从小就帮家里干活,虽然人瘦但力气比一般人要大。轻易的抓住他胳膊,姐弟俩回到夏思明房间。不出意外,迎接她的是大部分空白的试卷。
“为什么不写?”
“我是要升高中,初中老师布置下的那些作业,只有这一位老师会检查。其它老师都不管,我还写什么?”
“哦?”
思瑜翻着他写完的那部分,原本漫不经心逐渐被惊讶和专注所取代。全部心算一遍,她惊奇的发现,弟弟竟然全答对了。
这可是有一部分高中内容,原先基本考不及格的夏思明竟然能学到这程度,看来这段时间他真是下了心思。
“去玩儿吧。”
“……”什么?夏思明都有些不可置信。
“我是你姐,又不是你仇人,不会整天跟你过不去。”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她不认为中国那种繁重的填鸭应试教育完全正确。弟弟不是不努力,而是随机应变,把劲儿使到最该用的地方,这在她看来很好,甚至比那些苦哈哈胡乱抄上答案的要好。
“整天装大人。”
虽然嘴上犟,但夏思明心里却没有那么厌烦。姐姐的确做的比他好,而且她也是一心为他好。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不应该再想着怎么跟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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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弟弟走后,思瑜也没多呆。
听到外面卖西瓜的声音,她拿起桌上零钱就出去。离九月越来越近,瓜也越来越难吃。不过再难吃,也比没得吃要好。
“给我挑点甜的。”
托着一袋子瓜进来,这可是全家最爱的水果。突然,她想到那个爱吃荔枝的男子。
都是一群吃货。
叮铃铃……
单调的电话声响起,将瓜放在机井边,她直接从葡萄架下穿过去。
“喂。”
“我的明信片加印了么?”
思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怎么刚想着他,这人就冒出来。
“还没,我帮你问过,邮政局今年暂时还没加印这一款的计划。”
“哎……”
“还有事么?”
“你在忙什么,难道要去冰西瓜?”望着窗外在冰西瓜的爷爷,方峻鬼使神差的说出来。
“额,你怎么会知道?”
思瑜环顾四周,她刚用针孔对付了何书记,莫非这人也在她家默默装了几台。很快她就否定了,这年代的针孔摄像机,可没有自带远程传输功能。
“还真是,思明没在家,怎么这事轮到你一个女孩子做?”
思瑜不是太矫情的人,可女汉子也有一颗需要呵护的心。虽然她不觉得男人干活天经地义,但还是被这话说的心头愉悦。
“他们都有事要忙,要不你过来帮我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