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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垒吧!(102)

梁夏只觉压在身上的身体又沉又暗,肩膀被死死扣住,像是要钉死在椅子上一般。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往衣服里流了进去,她坐在原处,没敢挣扎更没敢将人推开,是流血了?

她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老肖?”

肖静林垂着头伏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颈项处的温热液体却越流越多。

车内车外都是一片喧嚣,灯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肖静林这个姿势也没法让她看清他的脸,只有紧挨着她脸颊的脖颈处还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震得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她隐约听到顾远嘉报了警,救护车来时肖静林才被从她身上挪开。他的手扣着她肩膀,晕过去了力道也还那么吓人,被搬走时扯落了她不少头发。

纷纷扬扬飘落在车灯照耀的车座上——车座变形,留着滩还没完全干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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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到了医院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血,脖项处更是血迹斑斑,沿着锁骨流进的血渗透了墨绿的内衫,再从白色的球服前襟透出来,看着十分吓人。

护士着急得四下打量她,要拉她去做检查,被拖到了半路她猛然惊醒:“我没受伤,都是别人的血。”

到了洗手间,镜子里她脸上也都是血,大约是刚才不小心抹的,一张脸又红又白,简直有些狰狞。

她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摸了摸脖子——血已经凝固了,像是在皮肤外面又包了一层皮肤,又干又硬,陌生而又粗糙。

急症室的灯一直亮着,黑镰的不少队员却都赶来了,顾远嘉来找她,见她神色茫然地站在走廊尽头,声音有些惊讶:“梁姐,队长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梁夏点头,走了两步又被顾远嘉拖住:“要不然……先洗换个衣服?”

梁夏摇头。

早有记者闻风而动,肖静林的病房被单独安置着,他们赶到时候门口围了一堆人,张小春等人都在,护士几乎是将他们两个揪进去的。

肖静林脑袋上缠满了纱布,右手也缠了,床头被调得高高翘起,看到他们进来就虚弱地笑了笑。

他流了不少的血,这时正输着液,脸色苍白得像身后的白墙。

毕闻骏虽然老当益壮,还是给吓到了,血压血脂血糖凡是能高的数据全飙上来了,已经被送回自己病房去了。孔佳宜也在一边站着,眼眶通红,脸上还有泪痕。

严杰看梁夏颇有点红颜祸水的意思。

梁夏自己倒是没什么自觉,注意力全在肖静林被包扎的右手上:“手没事吧?”

投手的手,就是命。

肖静林笑笑:“没问题,只是要静养。”见她衣服上全是血迹,忍不住问,“你身上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梁夏含糊“嗯”了一声,摇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幕太过吃惊,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她刚才喊他,他那时……完全像死去一样没有回应。

梁夏自认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被揭穿身份时面对那么多镜头和责问时都没现在紧张,舌头发直,眼睛生涩,整颗心被勒得发疼——像是习惯了自由呼吸的人,突然被扯进水里,眼睛仍旧把岸上的风景看得清清楚楚,鼻子嘴巴却再无法呼吸到新鲜空气。

先是慌乱,再是窒息,胸口发疼,眼前阵阵发黑。

顾远嘉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暗暗扯了她袖子两下,梁夏回神,向肖静林道:“你……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夜宵。”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那逃离的身影简直有些狼狈。

顾远嘉目瞪口呆地看着床头柜上的那一大袋水果和吃的:她刚才是神游到哪儿去了?夜宵不都买来了?

严杰懒得理会她,皱着眉头去关心自家队长:“手真的没事?”

肖静林正有些失落地看着门口,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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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在外面游荡了一圈,买了一大堆东西,却瞅着灯火通明的医院有些迟疑不敢迈步。人说近乡情更怯,她这样大约也算吧。

偏偏柯诗新赶着这个点打电话过来,一开腔就是:“哎呀,没想到你们真能赢!”

梁夏拿着电话没吭声,听他在电话里唧唧歪歪又扯了一会儿,突然问:“柯诗新,你跟人谈过恋爱没?”

柯诗新猛地噎住,半晌才答:“咱们现在不就在谈嘛。”

梁夏直接挂了他电话,拨了庄妍的。庄妍在电话里声音激动:“可算回电话了姑奶奶,我拨了你多少个电话!到底有事没事啊!”

梁夏简单说了两句,庄妍在电话里嘀咕:“阿弥陀佛,上帝阿门,谢天谢地。”

梁夏听笑了,然后突然说:“庄妍,我刚以为肖静林死了。”

庄妍沉默了,梁夏也没说话,就拎着那袋东西瞅着医院的大楼看。那么多房间亮着灯,其中就有那么一个房间,躺着刚才还毫无知觉的人。

十方三世,诸佛保佑。

庄妍问:“突然来这么一句,什么意思啊你,别吓我!”

梁夏张了张嘴,突然就有了点小羞涩:“我好像……好像真挺喜欢他的。”

庄妍哑了半晌,接着猛地提高声音:“那就上啊!我说你们到底行不行,这都几年了,小道新闻说你们私生子都上幼儿园了呢!真他妈急死太监,看过爱情片没有?实在不会就直接做也行啊!你就关了灯扑上去……等等,你接过吻不?”

梁夏尴尬:“那当然。”

“跟谁啊?”

“多了去了。”

“跟肖静林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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