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祁宿来了?
还疯了一般一间一间找?
她弯唇苦笑,他是担心少了一个替死鬼呢?还是担心她将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跌坐在地面上。
好冷!
她抱紧胳膊,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明白这个石室明明是密不透风的,为何还冷得像个冰窖一般?
她慢慢地等待,等着被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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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祁宿猩红着眸子,如同一只困兽一般,一间一间地找,一间一间地失望。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到底去了哪里?
明明他看到几人就消失在这个地方。
而且这么大的院落,建得跟个迷宫一样,却空无一人,想想都不正常。
她肯定在这里,肯定在。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恐慌过。
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也不明白。
他不知道,原本这些不是他早就预想到了吗?
为何还会这般狂乱?
接到夜风的消息,说云神医一定要看到丝绢的主人才配药,他就觉得蹊跷,云神医和玲珑什么关系?要不是风家事发,他都差点成为玲珑的义父,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刁难?
所以,他怀疑云神医已被人控制,但是要救玲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药都必须去取,然而,他又不能让玲珑涉险。
于是,才带了陌妆出来,让所有对影虎视眈眈的人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
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所料。
只是,好像又有什么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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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找遍所有屋子,几乎绝望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石室的开关。
手起、门开,石室里面通亮通亮。
可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僵在了门边。
偌大空荡的石室,四壁的大理石白得直耀人眼,一个女子静静躺在雪白的地面上,身下都是血,满头青丝铺满一地,身体四周泛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凉。被殷红濡湿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枚镣铐上的尖勾。
陌妆!
心,仿佛在这一刻被掏空,一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他碾了过来。
他忘了呼吸,奔过去,跪在地上,颤抖地将微阖着双眸的女子抱在怀里,摇晃。
“陌妆,陌妆……”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可是对他来说,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女子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睑,看着他,淡淡一笑,凄凉无边,“王爷。”
“陌妆……”他笑着,红了眼睛,抱着她站起来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喃喃地说着,“你会没事的,本王带你去找大夫,你会没事的。”
她忍不住笑了,这个男人担心着急的样子,依旧让人觉得恍惚,只是她,差点恍惚得丢了性命。
“王爷不是……早就想到……会有今天的吗?”
只这一句话,就彻底将这个男人击垮。
他踉跄了两步,差点摔跤。
是啊,他是早就想到会有今天的。
可是,为何,他会那样恐惧?
“陌妆,先不要说话,坚持住,很快就到了镇上,我们去找大夫,我们去找大夫……”他手臂紧了紧,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王爷放心……玲珑是安全的……我什么都没有说。他们竟然将我当成了影,我是影?我何德何能?”
女子说完,竟是笑出声来,之后便不再说一句话,缓缓阖上眼睛,睫毛颤抖,两滴清泪自眼角溢出。
冷祁宿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过,钝钝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找不到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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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88寸:她必须活
医馆的门几乎是被冷祁宿撞开的,睡眼惺忪的大夫见是一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想着也没几分活头,若死在他的医馆,反倒招来晦气,便甩甩手让他们去别家.
冷祁宿怒不可揭,红着眼睛,直接将男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男人才吓得赶紧让他将莫霜放到病榻上。
漫长的等待。
蚀骨一般的煎熬。
一块块白布染成红色,一盆盆清水变成血水,莫霜胸口的尖勾才终于取了下来,血也总算止住。
“总算取出来了。”大夫抬手擦拭着满头的汗珠瞳。
冷祁宿明显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交到大夫手上,朝他摆摆手。
大夫两眼一亮,自是识趣,悄声退了出去。
冷祁宿缓步走向床榻,眸光扫过那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同样白得似纸的手臂毫无知觉地垂在床沿上,被汗水濡湿的青丝布满软枕,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一般。
这样安静。
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他蹙眉,挨着床榻边坐下,将她垂在外面的手握住,发现她的手竟冰冷得如同一块生铁一般,渗人的寒馁。
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又握在掌心搓了搓,见依旧没有一丝暖色,又摊开掌心,凝神将自己的真气渡了过去。
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昏迷前的样子,她说,她何德何能?
是啊,她何德何能?
不过是他买回来的女奴而已。
可是……可是为何,只这四个字,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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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女子依旧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怎么还没醒?
她怎么还没醒?
冷祁宿瞳孔一敛,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恐惧铺天盖地席卷了过来,他蓦地大吼一声,“大夫!”
大夫闻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