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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法(47)+番外

言谨笑,是为这短短两日的逃离,忽然又问:“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周其野答:“算是吧。”

言谨又问:“以后有没有机会把项目做到南美去啊?”

周其野笑她:“你怎么不说去南美旅游?满脑子都是赚钱吗?”

言谨很干脆地承认了,说:“当然是啊。”

隔了会儿,才又认真道:“不为做项目也可以,想去很多很多的地方。”

周其野侧头看她,说:“会有机会的。”

休息片刻,继续游览。

他们沿着铁路走,穿过狭窄的街道,一直走到河边去坐游船。

当时已近傍晚,阳光失了力道。两人扶船弦站着,看晚霞渐渐浓郁,两岸的建筑缓缓而过。

言谨笑问:“有没有一种梁家辉的感觉?”

周其野也笑,提醒:“这是西贡河,不是湄公河。”

“啊?不一样的吗?”她这才发现自己功课没做好,又觉跟老板聊那部电影是有些过线的。

有那么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

言谨手臂交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下面。甲板的边沿,她那双塑料凉鞋里露出的脚趾,以及再往下船身破开河面,涟漪层层延展,一直到岸边去。

“拍张照吧。”周其野忽然说,又拿照相机对着她。

言谨来不及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已经被他又揿下一张。

从游船上下来,天彻底黑了。

周其野问:“还要去哪里?”

导游言谨说:“庄律师关照的,夜里不要乱走,别去红灯区。”

话讲出口,才又觉得不合适。

所幸,周其野只是笑,约好明天上午再出来转转,中午去吃法餐。

然后打了辆出租车去一郡,半路停下买了法棍三明治,两人都吃得饱饱的,这才分头回酒店。

返程的航班订在周日下午,言谨到房间便洗漱,换了睡衣,而后摊开箱子整理行李。

十点多,有人揿门铃,用英语说是做夜床。

言谨去开门,只想答一句谢谢不用了,却见门外不光站着酒店员工,还有两个军绿色制服的警察。

其中一个伸手挡住门,踏步进来。

言谨心跳渐快,用英语问,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回答了一堆越南语,那个酒店职员也翻译不清楚,说来说去只听懂几个字,要她现在跟他们去警察局。

言谨想到领事馆的求助电话,说:“我听不懂,我找这里的朋友翻译……”

但警察已经抢在前面,一把拿走了她扔在床上的手机,还是重复着那几句话:“跟我们走,去警察局。”

两个人很凶,但暂时没出格的举动。

言谨识时务,强作镇定,跟着他们下去,期望能让前台替她联系领事馆,或者中途遇到其他住客求助。却不想人家带她走的是员工电梯,下楼直接出了小门,警车等在外面。

这时候是真害怕了,脑子里尽是各种犯罪电影的场景,甚至开始怀疑,带她走的这两个人到底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

直到进了那个郡坊的派出所,有女警过来接手,总算打消了最恐怖的猜想,警察是真警察。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出去。

“我可以交钱,罚款,或者保释金,都行。”她对女警察说。

女警察只是带着她往里走,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示意她进去,蹦出几个英文字:“长官下班了,没翻译,等,明天。”

言谨又说:“我想打个电话。”

女警察还是回:“没翻译,等,明天早上。”

门关上,只剩下她一个。她环顾四周,六七平米的样子,没有窗,墙壁上段灰白,下段刷成蓝色,已经旧得斑驳,中间摆了张桌子,还有几把折椅,应该只是个候问室。

但这一候,真的就是一夜。她起初紧张得睡不着,敲门出去上了好几次厕所,后来实在累了,又或者就是疲了,坐着折椅,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等到醒过来,脖子酸得要断掉,她又去敲门,说要上厕所。被带出去,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上完厕所,总算有人来给她做笔录。

讯问室里除去两个警察,还有一个便装,直接对她说中文,是中国领事馆的人。

言谨彻底不怕了,只觉又渴又饿,直接问,能先给我喝点水吗?

警察这才倒水给她,开始说她的问题,有人举报她持旅游签证,从事商务活动。

言谨叹气,说:“我拿的就是商务签证,你们收走护照的时候没看见吗?”

警察把她护照拿出来,翻到越南签证的那一页,确实是商务签,这才说是误会了。

整整一夜,就为这一问一答,余下便都是走流程了。

事情看起来像是一场乌龙,但显然是她前几天跑传媒公司被盯上了。哪怕损人不利己,就为了恶心她一下。怪不得庄明亮要关照她,让阮律师出面交涉。庄律师是真的懂。

从讯问室出来,言谨看到周其野,一点都不意外,领事馆的人应该就是他去找的。

也许是一早打她电话一直没接听,到酒店又不见她,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她被带走了。

言谨一个笑挂上嘴角,周其野却直直朝她走来,几步路已经把她看了一遍,到近处轻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在候问室里坐了一晚上。”言谨倒有些尴尬,自己一身狼狈,还穿着睡衣,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的。

周其野听见她这么说,才放松了一点,说:“那先回酒店吧。”

言谨却说:“不要,我要先吃饭,还好昨天吃得多,否则我现在已经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