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语气沉沉。
且,话落的同时,维持秩序的禁卫也手持兵器纷沓而至。
至此,哪还有人敢再逗留一瞬?
顷刻之间,包括围观群众,全部作鸟兽散,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当成了嫌犯。
夜离唇角冷冷一勾。
凤影墨果然不愧是凤影墨。
伸手朝门口的守卫出示了自己的腰牌,夜离疾步入了宫门。
常喜找她,不是让她来宫门口看热闹的,而是,太后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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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慈宫
夜离跪于冰冷的汉白玉石地面上,太后脸色黑沉:“亏哀家一直觉得你脑子灵活、处事沉稳,你知不知道,秋月一事,哀家目的已然达到,只想一笔带过。你倒好,哀家让你想办法拖延时间,你就给哀家整出这样的事端来,你这分明是要缉台往深里查啊!而且,一堆人拿着死人的东西公然纠集在宫门口,你让百姓怎么看,你让皇上如何自处?他不龙颜大怒、不让人彻查才怪!”
太后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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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这一切是皇上贼喊捉贼
太后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气得不轻。
夜离缓缓抬起眼帘,看向居高临下站在自己前面脸色铁青的妇人,笃声道:“太后娘娘,不是奴才。”
她还不至于做这么被动的事。
当然,不是说让面前的这个妇人被动,而是说让自己。
太后一怔,有些意外,垂眸睨着她:“不是你?”
“不是!”
太后眼波敛了敛:“可是,两个昨夜巡视治安的捕快说亲眼看到你去了冥街。”
夜离心头一颤。
“你去冥街做什么?”太后慢慢凝起眸光,定定望进她的眼。
显然,这个多疑的妇人并不相信她。
夜离不避不躲承接着她的目光,心念已在顷刻间百转千回。
“然后,那些商家也说是奴才亲自去定的货,是吗?”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倒没有,听他们说,订购之人戴着斗篷,轻纱掩面,皆未见其真容。”
“所以,娘娘,这是一个局,奴才是被陷害的,那两个捕快是对方的人,他们做了伪证,奴才昨夜根本没有去冥街。”
虽然实际上她去了。
她不能将三三棺材铺牵扯进来,以免引起任何纠复。
她非常确定昨夜去的时候,并无人跟踪,且,也未曾碰到任何人。
太后没有吭声,似是在思忖她的话。
“娘娘想,各个商家都未能见到订购之人真容,为何两个捕快那般确定是奴才?难道奴才进冥街的时候,未戴斗篷,未覆面纱,而进ru商铺的时候,又故意戴上不成?”
太后点点头,秀眉微蹙:“你说得没错,哀家也是一时被皇上给气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些。不久前,皇上怒气冲冲来静慈宫,告知哀家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并说有人看到是你所为,他问哀家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哀家心里清楚,他借征求哀家意见之名,不过是行兴师问罪之实。”
太后顿了顿,秀眉蹙得更紧了些:“如今被你一说,显然,这一切是皇上贼喊捉贼,目的,就是想要除掉你,或者,不想让你介入缉台。”
夜离垂眸弯了弯唇。
是的。
其实,在宫门口看到凤影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切是他们所为。
所以,她才会感慨,凤影墨果然不愧是凤影墨。
他们的目的,或许如太后所言,为了除掉她,或者不让她介入缉台,又或者是给太后一个下马威,还或者是找个可以深入调查秋月之事的由头。
“哀家去找皇上!”
太后边说边往外走,可走了两步,又蓦地停住,面色凝重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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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她没死,也没晕
龙吟宫。
宫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都会朝一动不动跪于门口的夜离看上一眼。
曾经是这后宫位高权重的内务总管,如今也是响当当的戒坊坊主,那些个宫人们的眼神就不免有些复杂了去。
特别是看到她的身后,藏青色的华袍后摆那一片依稀可见的殷红时,更是各人眉眼,各色神情。
夜离也不以为意,低敛着眉目,背脊挺得笔直。
深宫为奴三年,跪,与她而言,早已算不得什么。
哪怕不久前还跪在静慈宫听太后的训斥,如今又跪在龙吟宫门前等着帝王发落。
哪怕刚刚受了五十板子,屁.股已经皮开肉绽。
她一样能泰然处之。
是的,今日的这个黑锅,她背了。
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说,既然皇上有心为之,定然是想好了万全之策,就算找他解释,也肯定会被他化解,何况皇上是谁,是掌握着生杀大权、可以指鹿为马的天子,她没必要跟他正面冲突,引起双方不快。
更重要的一点,她也不想秋月的这件事他们再深究下去。
所以,她让她承认,就是她夜离去了冥街,定了这些东西。
原因当然不是为了通知秋月的同犯,而是因为自古有云,死者为大,就算是毒贩,已然自己伏法,而她还是剖了秋月的肚腹,她想以这种方式弥补对秋月的冒犯。
这个理由很牵强,她知道,她也同意太后所说的,其实什么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皇上心里很清楚,不是她干的,只是硬要赖在她的头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