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涵岑毫不避讳的一点头，道：“你妻我夫，正好。”
苏清挽挑了挑眉梢，不由得扬起了唇角，情暖之后的浅浅空茫在此时慢慢清晰起来。
“对了，这个地方，是你找的？”
将情绪压下，苏清挽环视四周，问出了刚进来时就想问的问题。
季涵岑颔首，而后看着她，眼眸微挑，“我知道你不会回客栈，恰逢这家主人要离开日漠镇，我瞧着还不错，就置办下来了。”
听到这话，苏清挽的嘴角微微敛了一分，却还是带着笑容，“是，我不会回客栈，这地方，我大约也不会呆太久。”
像是没有听见苏清挽后半句话，季涵岑缓步走了过来，抬手拥过她，手顺着她的背下滑至腰部，而后摇了摇头，道：“果然是瘦了。”
苏清挽不由得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看向他幽深的眼眸，“难不成你喜欢胖的？”
看见她扬眉而问的熟悉神情，季涵岑忍不住俯身吻了吻苏清挽的唇，又在她腰上比划了下，然后放开，戏谑道：“太瘦了抱着没感觉。”
“那你去抱别人。”苏清挽淡眉微掠，在他眸中转出一道促狭的笑容。
季涵岑却是很正经的摇了摇头，说：“抱别人更美感觉。”
苏清挽终是笑出了声。
浴后，苏清挽散着头发走了进来，见季涵岑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张纸，似是什么信件。
见苏清挽走过来，他将信纸随意的放在枕头旁，往里面让了让，在苏清挽上来后顺手将她抱了过来，青丝顺着两人的身体蜿蜒洒下，墨色旖旎。
“才到的飞鸽传书？”苏清挽靠在季涵岑身前，目光滑过那封信，淡淡开口。她开始以为是什么文书没有处理，季涵岑带了过来。后来想了想，季涵岑过来接她时什么都没有带，那便应该是才到的飞鸽传书。
季涵岑搂着苏清挽的腰，闭着眼应了一声，才说：“是冼炙的，他说明日就到日漠镇。”
“他来做什么？”苏清挽疑惑相问。
季涵岑闭着眼完了唇角，“秘宫宫主即要成亲，身为秘宫四灵主之一的青龙主怎能不参加。”
“成亲”两个字落在苏清挽耳里，然后传至心底，震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大大小小的散了开去，带起一阵阵浪花，“你……”
苏清挽话还未说话，就见季涵岑忽然睁开了眼，一双眼瞳深若悬渊，清暖而魅异，泛起的光泽丝丝惑人，“我曾说过，等我回来，嫁我。你可忘了？”
苏清挽心中微顿，却还是诚实回答，“没有。”
闻言，季涵岑勾起嘴角，迷人弧度如能倾覆人心，“如今我回来了，你亦没有忘，”说到这，他的语调忽然一转，三分低柔，三分宛转，一分似是情浓期盼，“嫁我可好？”
可好？
轻轻的两个字，像是极温暖的一道泉水，覆过苏清挽的心上，每一寸每一处都润出一分缠绵来，哄得她差一点就要点了头，却在触到手腕那串冰凉的手串时蓦然冷了心。
“不好。”轻巧的一句话，却似是推翻了未来的美好，苏清挽眯着眼看着季涵岑笑，一丝一缕都瞧不出难受来。
“为何？”听到苏清挽的拒绝，季涵岑也不意外，仍是带着笑问道。
苏清挽缓缓抬起手来，那串珠子顺着柔滑的肌肤随袖口一起滑了下去，她的手指抚上季涵岑浅浅弯着的薄唇，含笑开口，“你的聘礼呢？”
季涵岑微微敛了眸，他没有忘记临走时同苏清挽说过嫁娶之事，曾笑言要与她一份特别的聘礼，现在却被苏清挽作为了拒绝的借口。
“那份聘礼……”季涵岑缓缓的说出几个字，握了她放在自己面上的手，而后顺着视线的下滑落至她平坦腹部，接着挑唇一笑，魅人心神，“不是已经在这里了？”
当初他曾以戏谑的口吻许了苏清挽一份聘礼，她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如今既然被她拿来做档他的借口，他自然也能反驳回去。
果然，在季涵岑说出这句话后，苏清挽眼眸中掠过一片惊讶，然后倏然从他身侧坐了起来，长发披散而下，如剪不断避不开的缠绕，“你知道？！”
没有人比苏清挽更清楚，之前季涵岑许她的“聘礼”是什么，只是三个字，却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他说的是，小妖孽。
独属于他们的小妖孽，血缘交融的孩子。
看见苏清挽讶然的神情，季涵岑嘴角弧度微微降下一分，带起些似笑非笑的深意，“我知道。”
苏清挽震了心，缓缓眨了下眼，有些涩涩的笑了出来，“也是，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不知道。”
闻言，季涵岑压了嘴角，眸中浮起一丝恰似疼惜的情绪，然后再度握了她的手，抬起的眼眸里，幽深微亮，“清挽。”
刚唤了声，就被苏清挽抬指压住了唇，止住他要说的话。而苏清挽自己则倾身靠近了一分，两人的呼吸在短短的距离里交缠。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说着，苏清挽收了压着季涵岑嘴唇的手指，眼眸稍低，直直看进他墨深的眼眸中，“我其实不是父皇的女儿。”
季涵岑眼中神色微微沉了分，却是一点头，道：“我知道。”
苏清挽淡淡一笑，几分淡渺，“我是妄歇境圣女。”
季涵岑答：“我知道。”
在刚看见苏清挽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眼眸变成了紫色。
“你要夺泰阿剑，但我要守护它。”
“我知道。”没有一分停顿。
“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