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赶紧退烧呗!难不成你想着他和你这家伙一样,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吴大夫瞪他几眼,一边重新去列药单,一边说到。
左思忙叫了人去拿帕子,打冷水,自己则走到钟诗诗身边,看着她发红的脸,替她掖了掖被角。
吴大夫回眸看了一眼,啧啧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啊?瞧你那着急样,跟当初李岩看见你摔了头没多大差别。”
听见吴大夫的话,左思心头一跳,忙收回手来,脑中却涌出一点点奇怪的感觉。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三十九章 诗诗,不可以,不要等我
吴大夫开完了药,又查了下钟诗诗的脉,看着左思动作温柔的拧了帕子盖在钟诗诗头上,不由得称奇,“你这冰块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左思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到,“你很闲么?”
吴大夫忙摆手,“不闲,不闲,一点儿都不闲。我忙着呢!”说完,就带着药单出去了。
吴大夫出了房间,左思将盆子搁在架子上,接着转身在床边坐下。病中的钟诗诗显现出平时没有的柔软来,这般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应该被父母疼宠的女儿。
只消想想这样一个女子在他们这男人堆中不娇不柔的生活了这么些年,左思的心里便泛起一丝好似疼惜的情绪。
他对女子的认知都是娇柔的,就连他的大师姐蝉衣,在他心目中,也是柔的。
而钟诗诗呢。简直不像是个女子。
这般坚强的女子,真的是很少遇到。
钟诗诗烧了整整三天,这三天她一直呆在左思的房中,途中醒来几次,不是喝药,就是口渴。
而每一次醒来,都有左思捧着药碗或者茶杯,静静候在一旁。
三天后,钟诗诗终于清醒了。
她睁开眼,见外面一片漆黑,想来还是黑夜。可是口中干的难受,又不想打扰左思休息,钟诗诗只好自己掀开被子,摸索着穿了鞋,下了床。
这几天在床上躺的太久,钟诗诗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一开始还能撑着床架,到再往前走几步,架子没有撑的,又是黑打瞎火看不清屋中陈设,钟诗诗一个踉跄,就“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将睡在外间的左思吓了一跳,他匆匆走了进来,熟练的点了灯,一转眼就看见钟诗诗趴在地上。
“你怎么了?”左思扔下引火的东西,几步奔到钟诗诗身边,一边着急地问,一边将她扶起。
钟诗诗借着左思的手臂慢慢地站了起来,结果因为体力不支,往前一撞,生生扑进了左思怀中。
左思一下子愣住了。
这几日钟诗诗都住在左思这里,平日里除了蝉衣和吴大夫,就没有人来,所以她的束胸带一直不曾缚过。
而这下——
钟诗诗成了左思的胸口直起了身,一抬头就看见左思那尴尬的神色,顿时也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低了头,轻声说到,“左师兄,对……对不起。”
左思回过神,咳嗽一声,扶着钟诗诗回到床边,给她塞了个靠垫让她坐好,问明了她是口渴后,方起身去桌边倒了杯热水过来。
钟诗诗端着左思递过来的茶杯一口一口喝了干净,然后又看着他将空茶杯放回原地,再坐回床边,细心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事。
钟诗诗摇了摇头,看了左思半天,欲言又止。
左思见她一直蜘踞着,便出声问到,“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钟诗诗抬起头来,因为生病的像故,她的眸色比之平日更添一份水色,看在左思眼里,有几分楚充
“左师兄。”她唤他,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她的声音带着点吵意,却似乎比轻柔的女声更打动人。
左思应了一声,却听她低着声,仿若叹息般说到,“你可知道,有时候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可以让一个人动心。”
左思呼吸微微一窒。
钟诗诗仰头看他,几分忐忑,几分不安,更多的却是肯定,“尤其是女人。”
听到这里,左思忽然站了起来,钟诗诗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急促说到,“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
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左思知道,自己只需要一用力就可以甩掉,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垂着眼,低着声说到,“诗诗,不可以。”
钟诗诗原本觉得,左思叫自己的名字时是格外的好听的,可此时听来,却让人格外难受。
“为什么?”她问,语声低哑。
左思看着她,微沉了声,一字一句说到,“你应该知道,我其实——”
“我知道。”似乎怕他说下去,钟诗诗截断了他的话,“可是我不介意的。他……他毕竟也成了亲,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
被她拉住衣袖的手微微颤抖,左思轻轻勾了勾唇,慢慢说到,“很难的。诗诗,要完全忘掉一个人真的很难的。”
“如果可以呢?我可以等的。”
“不要等我。”左思叹息一声,说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不希望另一个人来承担。”
钟诗诗沉默了。
安静的室内,烛火忽然爆了一声。她松开手,静静的靠回垫子上,低声说到,“我知道了。”
左思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钟诗诗烧退后的第二天,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吴大夫每次去诊脉,都是由蝉衣在旁陪着钟诗诗,而一直照顾她的左思却没有再来看一次。
蝉衣对钟诗诗如此照顾,大家不由得猜想他们二人的关系,更有好事的偷偷去问方夙银,总却是被方夙银似答非答的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