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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204)

“宋祁上京了。”尔蓝回答。

“那岂不是很好?等着他高头大马过来迎娶你啊。”蝉衣笑着看向她。

尔蓝也笑,却揣着心事,“或许等来的是一纸成亲的请帖。又或许,连请帖都没有吧。”

闻言,蝉衣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着说,“也不要想得太坏。宋祁为人老实,应该不会走眼。”

尔蓝沉吟许久,才回了一笑,“希望吧。”

两个人又随意聊了一些,默了,尔蓝问蝉衣要不要在楼里留住一夜,那边也没什么人。

蝉衣笑着婉拒了,尔蓝看了她一会儿,问,“其实你是担心你师傅吧。”

蝉衣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尔蓝便也不留,送她到了门口,就折身回去了。

回到宅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门的小厮给开了门,然后就锁上了大门。

贺兰千当初购置这座宅子的时候,并没有请很多仆人,所以蝉衣一路走近里院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借着微薄的月色走到房间门口,蝉衣抬手欲要推门,却又顿住了,眼神下意识的往另一边飘去。

那里,住着容疏。

今天出去一天,也不知道容疏一个人怎么样。蝉衣在门口迟疑很久,终是转身朝容疏的房间走去。

到容疏房间时,屋里头还点着灯,想来他还没有睡。蝉衣顿住脚步,想着该不该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隐隐的咳嗽。

那咳嗽声断断续续,似乎刻意被压的很低,但再低那声音蝉衣也还是再熟悉不过,除了容疏,不会是别人。

师傅他怎么了?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五章 败给他这一刻的温柔

一瞬的着急涌上心头,蝉衣也没多想,举步上了台阶,正要抬手敲门的时候,屋里头忽然没有了咳嗽声,倒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蝉衣顿了顿,还是抬手敲了门,“咚咚咚”三下,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打开,容疏似乎才从床上起来,衣裳微散,露出颈下一片皮肤。

“是蝉衣啊。”容疏语音微扬,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到还是蝉衣熟悉的那般,只是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蝉衣站在门口,下意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面容间隐隐有些倦色,却一片平淡,好像之前断续咳嗽的人不是他。这样一想,蝉衣便有些尴尬地唤了声“师傅。”

容疏冲她笑了笑,笑容似乎有点宠溺,“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之前在派里,也没见你有敲门的好习惯。”

闻言,倒是蝉衣咳嗽了一声,道,“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容疏的眸色稍稍沉了一些,声音微低,“是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两个人关系还是极为亲密的,蝉衣来去自由,不敲门已经是习惯。彼时容疏还很困扰,想着何时把她这个习惯别过来。如今当真正听到她敲响自己房门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所谓的失去,原来是这般感觉。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屋内屋外倒也是一般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容疏又问,“来找为师有事?”

说起这个,蝉衣才想起来,看了看他,试探性问到,“我刚刚听见师傅在咳嗽,便来看看怎么回事。”

容疏笑着点了点头,眼眸微挑,是蝉衣再熟悉不过的懒散,“蝉衣还是关心为师来着呢。”

听出容疏话里的认定和隐隐的一丝喜悦一般的情绪,蝉衣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听见容疏又说,“不过是口渴喝水时急了些,呛到了罢了。”

听到容疏的话,蝉衣又打量下容疏的神情,很是正常,想来也不像是借口。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不过几声咳嗽罢了,放谁身上都平常的很,她这么着急却又是为哪般。

见蝉衣站在门口,眸光晦涩不再说话,容疏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松开了门,笑着对她说到,“要不进来陪为师坐坐?”

蝉衣抬起头,看见容疏眸色一贯深沉中漾着些轻光,温温柔柔包笼了过来,让她欲要坚定的心有一刻的仓皇。

不能沉迷,不能。

蝉衣在心里默默地自我劝着,那一瞬的动摇又被压了下去,她扬起眸子,对着容疏疏离一笑,摇头道,“师傅都睡了,蝉衣进去也不太好。还是回去罢了,师傅早点休息。”

看着蝉衣微凉的眸光从自己眼中一晃而过,眨眼间她已经下了台阶,背身往前走去。

自食苦果。

脑中掠过这样四个字,容疏扯了扯唇,唤了声,“小蝉衣。”

熟悉的称呼传来,蝉衣的脚步猛地一顿,却没转过头。

容疏在她身后微微笑了笑,眸深似海,“夜里寒,你有踢被子的习惯,—小心着凉了。”

就这样一句话,蝉衣却蓦然心尖微颤,泪意猝不及防地涌上了眼眶。

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心,却仍是败给了他这一刻的温柔。

狠狠咬了唇,蝉衣不敢给自己多余思考的力气,当下只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容疏的视线。

身后一身幽幽的叹息,散落在夜风里。

新抽的藤条规蜒缠绕在木架子之上,新绿新绿的,极为喜人。

藤曼之下,石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不多,却样样算得上精致。

容疏接开下摆在其中一个石凳上坐下,而蝉衣和方夙银也跟着在对面坐下,师徒三人围坐在石桌之旁一起吃饭,再无旁人。

蝉衣端着饭碗,接过方夙银夹过来的菜,抬头触及容疏低头吃饭的模样,恍然觉得这般静好的时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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