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乙闻言推了她一般,笑唤道,“怎么?瞧着人家好看啊?”
姑娘甲笑嘻嘻道,“比那什么邵公子好看多了。还这么深情,也不知道玉清是怎么回事,将人晾在楼下这么久,我看着都心疼。”
听到这话,姑娘乙也微微收了笑脸,叹道,“你说,若是这位公子知道邵公子此时正在玉清房里,会怎么样?”
她二人本就是站在门口说着话,离方夙银并没有很远,又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方夙银很容易就听到了她们的话,一时莫名气血上涌。
“哎,你说——啊,公子!”姑娘甲正要和身边人说话,一转眸却看见方夙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眼前,那一双好看的眼直直看着她,“姑娘方才说,那位邵公子在玉清房里?”
本就被方夙银突然靠近给吓到,此时听他这么一问,便愣愣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回答到,“是,是啊。就在公子来的前一会儿到的。”
听见这话,方夙银勾起一道冷冷的笑意,说了声“谢谢”,举步就朝楼里走去。
这下那两位姑娘才反应过来,猜想方夙银肯定是要去玉清房里,顿时吓到了,忙叫了老鸨过来。
老鸨匆匆赶到时,方夙银已经上了二楼,她哀叹一声,连连追上去,挂了笑道,“哎呀,这位公子是要寻哪位姑娘啊?”
方夙银止了步子,吐出一个人的名字,“玉清。”
老鸨面色微变,却还是笑着道,“玉清在接待客人呢,不如再给公子换个姑娘?比玉清也不差啊。”说完,也不等方夙银点头,就连连唤了两个人的名字。
方夙银也不恼,只是勾着唇看着老鸨,直看得她毛骨悚然,“想你们老板也和妈妈说了,不拦我吧。”
听到这话,老鸨愈发头疼了。
说来,这方夙银刚来的时候,老鸨还以为是什么不善的人,忙报给了贺兰千。而贺兰千在看见楼下站的是何人后,只给了老鸨一句话,不用管,他做什么都不要拦。
这下好了,一面是老板的话,一面是那邵公子,老鸨真是两面都不敢得罪。
“公子既然都知道这些,又何必为难我?这玉清招待的可不是一般的客人,得罪不得的啊。公子若是肯等,等那位走了后,再让玉清来服侍公子可好?”老鸨在心里纠结了下,只能想出这个折中的办法。
可方夙银却似笑非笑看着她,慢悠悠道,“若我说,我现在就要见她呢?”
我的老天啊,你不要吓我这副老身子啊!
老鸨在心里哀嚎一声,脸上僵着笑,说到,“公子别为难我了!那邵公子父亲可是正三品——”
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夙银突然掏出的牌子晃瞎了眼。
这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牌子,镶着金子,刻了一个大大的“闲”。
老鸨既然能管理这座怡红坊,什么样的大官没见过,自然认得这个牌子非一般人有,看这材质怎么着也是皇亲国戚那一类了。
而这个“闲”——如果她记得没错,漓城中确确实实有一座皇亲国戚的府邸,之前本也是挂着个闲名,后来新帝登基后,那位皇亲国戚便跟着搬到了京城。
而那位皇亲国戚,正巧挂着一个“闲”字——闲王。
老鸨的心一抖,原以为这眼前的公子大约只是个什么有身份的人。却没想到这么有身份,闲王啊!别说是那邵公子的老爹,就是那邵公子一家,都比不过!
“妈妈看好了么?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吗?”见老鸨的神情,方夙银就知道她认出了自己,便收回了牌子,淡淡说到,“妈妈放心,出了什么问题,自有我担着。”说完,他就大步上了楼。
老鸨下意识想拦,却还没待出口就见他大步上楼,顿时将剩下的话也吞回了肚子里。
罢了,反正她也拦不住。
方夙银上楼之后,拦了一位姑娘问清了玉清的住处,便一刻不停地到了她房间,还未进门,已经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喘.息呻.吟声。
他眼底一黑,手都懒得动,干脆一脚踹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满屋的俱是香靡之味,他皱紧了眉,绕过那薄如纱的屏风,一眼就看见床榻之上正扯着被子掩住半裸身体的玉清。
方夙银心底蓦然一痛。
而同一时间,被这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兴致的邵斌,在看清来人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后,顿时上了火气,“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给本少爷滚出去!”
听见邵斌的声音,方夙银冷冷的目光转了过来,在触及他匆忙裹着身的外裳时,眼底露出嫌悉冰冷的情绪。他一扬手,手中的牌子就直直摔在了邵斌面前。
邵斌下意识低头看去,下一秒眼瞳急促一缩,他讶然抬起头来,惊异问,“你……你是……”
“邵公子不认识字么?还是要我亲自送到你爹面前去?”方夙银声音冷的好似寒冬腊月。
邵斌心头猛跳,还谈什么没发泄的憋屈,当下匆匆套了衣服,连连往屋外跑去。经过方夙银身边时,还不忘低声下气道,“我不知道玉清是殿下的人!若有得罪之处,殿下千万莫怪!千万莫怪!”
方夙银没有看他,只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滚。”
闻言,邵斌再也不敢多呆,急匆匆的离开了玉清的房间。
房中一时只剩下方夙银和玉清两人,
“你要这样坐多久?连衣服都不知道穿么?”死一般的沉寂中,方夙银忽然出声。
她抬眼看着站在屋中浑身戾气的男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方夙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