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238)
傅云深反问,“你呢?”
许辞自己也说不准,想了想,“我想陪陪陈湘。”
这个借口太直白,傅云深能听出来,也直言道,“柳九秋去问了,虽然暂时没有特效药,但要定期吃药,能拖一阵子。”
傅云深说话天衣无缝,这一阵子是多久,一年,一个月,还是一个礼拜?
言外之意已然明显,许辞犹豫的时候,傅云深接着说,“那边调了时间,明天早上走。”
他的台阶都已经下来,许辞必须得上。
“那就明天早上,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起走。”
傅云深没再说什么,但是表情已经展现了内心的愉快。
……
许辞在医院里做了全套的检查,确定身体真的没有问题。
下午,她和傅云深去了警察局,林清鸢的事情还要解决。
林博和舒仪已经和警方交涉了。
这件事情走漏了一些风声,媒体的大肆宣扬加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猜测,一切的走向和许辞想的大差不差。
现在网上大部分风声都是觉得林清鸢是有冤屈的,加上许辞和陈郁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支持林清鸢的,和声讨林清鸢的对半开。
一来,许辞的名声确实没有林清鸢好,二来,陈家目前没有对这件事情做出评价,模糊不清的态度,更容易增加猜想。
“我们保证,以后一定会教管好女儿,你们让我们签保证书也行,交罚金我们也认了。”说话的是林博,他带着一个律师,正在给警方提交证据,来证明林清鸢的社会危害性不大,先取保候审。
林清鸢被抓是陈湘报的警,她昨天上午从店里出来后,越想越气不过,直接报的警,异常顺利地就把人给逮了进去,现在还关着。
律师正在提交林清鸢有轻度心理问题的证据。
是个很会来事的律师,这样一来,林清鸢能免责。
虽然风险大,但已然是上上之策。
“能有办法保出来吗?”许辞对法律这方面不太懂,转头问傅云深。
傅云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含糊其词地带过。
还在装,但许辞没有戳穿他,她知道傅云深极力隐瞒的是什么。
她想起和陈郁的过去时,也顺带着想起了关于荆恒钏的一些事情。
有些惊讶。
“小许。”
一道女声。
许辞循着声音,看到了舒仪,舒仪在叫她。
她仍旧是一身旗袍,只是显得有些憔悴,明显没睡好,她和靳辞是一类的,是养尊处优的太太,没经历过大事前,都是端庄有礼,面色红润有精神,遇到事,就很容易垮。
许辞看了一眼傅云深,走出去。
大厅里没几个人,两个人在凳子上作者,舒仪低着头,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工作,缓缓开口,“小许,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难接受,但林清鸢也是我的孩子,我们不逃避责任,她该受到惩罚,她今天在里面呆上几天我都没意见,但是,她的刑事责任,你们这边能不能不追究……”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很荒谬,说到后面,她自己都闭嘴了。
许辞轻哧一声,“舒姨,你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谈条件,都因为我命大,如果我和那两个人一样,死于非命,你还有和谈的机会吗?”
许辞说的很直白,舒仪一噎,没了话。
大概是连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隔了一会儿,许辞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你问。”
“为什么你会把林清鸢养成这样……你们明明都那么好,为什么一个个养出来的都是歪苗子?我只是发表我自己的感想,您要是觉得不妥,就当做没听到。”
她一直都觉得舒仪和靳辞是一类人,为什么偏偏养出来的女儿,一个有一个的歪法。
舒仪苦笑一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有时候,爱是原罪。”
爱是原罪,在过度的爱中长大的孩子,自信却偏激。
而很遗憾,许辞就是他们的对照组,怯懦又谨慎。
有时候连搏一搏的勇气也没有。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指。
傅云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诲莫若深。
舒仪倏然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如果你母亲还在世的话,也会像我一样,拼了命地救你吧……我有一次接触过你母亲,她很为你自豪的,常常夸我,所以,我一直对你印象不错,母亲爱孩子,是世间常理。”
许辞眉眼不可置信地颤动了一下。
隔了一会儿,舒仪和许辞一起去了调解室,在警方出具的不追究法律责任文书上签具了自己的名字。
林博那边交完取保费用,就和律师去接人了。
“因为她的两句话,你就放过了?你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傅云深低头,目光里揉着不解,这实在是不像许辞的性子。
他以为,她会揪着不放。
傅云深提醒她,“许辞,你这样很圣母。”
“我知道。”许辞深一下浅一下地呼吸,“不管真假,她说了我想听的,人偶尔得犯点傻,留的人一步,将来万一我出名了,这件事情扒出来还能有个好名声。”
傅云深不赞同她的观点,但也没反驳。
“反正我也要回上京了,也不太可能回来,她爱咋咋,也动不到我头上来了,难不成,她还能在你的地盘上动土吗?”
她俏皮朝傅云深弯起眉毛。
傅云深被她弄笑了,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就这么相信我?”
“怎么?你连一个小姑娘都没信心保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