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61)
……
许辞一觉从下午四点睡到了半夜,她只是伤寒引起的高烧,不用专门去病房,就待在急诊病房等烧退。
几个护士推着一个半夜出了车祸的男人进来,医生跟在后面,床轮推得“滋滋”响,随后推到了许辞的病床边的空病床上,“刺啦”一声把横在两张床之间的窗帘拉上。
随后就是机器伴随着急躁呼叫的人声此起彼伏,许辞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意识还没收拢,耳边是一声比一声高的呼救声,病人疼的嗷嗷叫,医生在一旁扯着嗓子让护士准备器具和药品。
许辞下意识地用力搂紧身上的人。
耳边的声音没停,“家属呢!家属在哪里!要紧急手术,来个人签字,血氧已经掉到70了,上呼吸机,快点!”
几声喊叫下来,许辞想不醒也难,动了动身子,身上盖着的西装滑落肩头。
“安分点,别跟个猴子一样。”
傅云深捻着西装,重新给她盖好,许辞心脏登时停滞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
胳膊上还吊着点滴,这样的场景,不用别人解释,许辞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慢慢放下刚才因为害怕贴在他胸口的手,刻意要和他保持距离。
傅云深锁着眉头,下一刻,毫无预兆地紧紧抓住她的手,往上,牢牢地贴住胸膛,滚烫炽热的心跳在掌心无序起伏。
许辞的呼吸一下子紊乱,手掌缩成拳头,死死抵抗着,尽管这只是无用功。
仰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许辞心里发毛,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出现都会让她感到不安,这种不安不来自任何情景,只源于他这个人,哪怕她知道这个人压根没什么好怕的。
她转过头去,旁边还在抢救的人忽然咳了一声,从肺部咳出来的鲜血溅在两张床中间的白窗帘上,狰狞可怖。
许辞刚好就看到这一幕,条件反射地闭上眼,整个人蜷缩着,仿佛这样,就能吧所有的伤害隔绝在外。
那双手轻轻贴在许辞背上,从上到下慢慢安抚着她惊恐不安的心。
那个人的家属很快就赶过来签了字,医生推着病人出去,病床穿过面前的时候,许辞清楚看到了那人的脸,在地上狠狠摩擦过,皮肉外露,血色包裹,连一寸好的皮肤都没有。
她拼命才压住想吐的欲望,拼命深吸了两口气。
混杂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也好闻不到哪里去。
“贺晨比他好点,脸上就一点擦伤。”傅云深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说道。
“可是他现在还在ICU,要是他醒不过来怎么办?”
“你就这么关心他?”傅云深低头问,声音低沉。
许辞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有护士进来看了看她的情况,帮她量了体温,38度,还在烧,不过已经好了不少了。
护士走后,许辞也懒得回他的问题,想拿手机,但眼下手机在不远处的柜子上,偏偏这会被傅云深桎梏着,她伸手够不到。
她尝试着挣扎了两下,傅云深总能猜出她的下一步,提前拉住她的手,“别乱动,一会儿针头扯掉了。”
“朝闫随时都会过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松开!”许辞冲他发火,傅云深反手捞住她的腰,许辞一个不防,跌进身后人的怀里。
许辞的腿被迫往后折,傅云深腿一伸,轻松圈住她的腿。
她正以一种极其怪异和屈辱的姿势坐在床上,要是这会有人过来……
许辞羞愤难当,脸红的能烙铁,挣扎地动起来,但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她急的要咬人,傅云深又捂住她的嘴巴,她进一步,他防一步,滴水不漏,一进一退中,许辞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眼泪在涨红的眼眶里打转。
“怎么还委屈上了?”傅云深食指拭过她的眼睛,生生把眼泪给挤了出来,说,“许辞,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就算是急诊室也安静如鸡。
傅云深提醒她,“这么长时间,足够朝闫来这里看几次了,你现在才担心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许辞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他来过了?”
“五个小时前就来过了,你睡得太死,叫你也听不到。”傅云深说。
“把我手机给我。”
许辞接过手机,刚翻到朝闫的名字,有两条未读消息,还没等她点进去,手机被人抽走。
许辞伸手去抢,傅云深一个反手,放在她够不到的地方。
“傅云深!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她这次是真的恼了。
傅云深不疾不徐望着她,“你担心他知道?”
许辞被气得快喘不上气,理直气壮,“你觉得这很光荣,应该让所有人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傅云深这种人没有后顾之忧,他还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在无耻这一点上能做到极致。
她逼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平顺呼吸说,“傅云深,有些话,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到此结束。”
“我不想,这件事情你没有选择权。”傅云深毫不留情地反驳,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头看着自己,许辞眼里残留的泪这会从眼眶里蹦出来。
低喘,红润,泪珠,能勾起一个男人最大的侵占欲。
傅云深低头,嘴唇堵住她的薄唇,气息喷播间,肆意侵略,许辞的嘴唇被撬开,
在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傅云深才松手。
许辞浑身发软,用不上一点力,愤怒地瞪着傅云深,手撑着床用力喘气。
傅云深轻柔地摸她的脸,安慰她,“贺晨都知道了,他们也迟早会知道,你猜,朝闫他清不清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