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251)
曲令仪就笑了,她从年幼时,就倾慕萧思谦了,萧思谦打第一场仗开始,她就在画。
从生疏到熟练,从粗略到精致,从勉强能猜到是萧思谦,到能看出萧思谦的神韵。
萧思谦从军十年,她便画了十年,将来若是能够嫁给萧思谦,她就在成亲的时候送给他,若是不能,那就留给自己。
本来还担心这些画会揭起萧思谦的伤疤呢,既然萧思谦喜欢,那么曲令仪当然开心。
久别重逢,真的不抱一下、说说情话吗?可把里间的人急坏了,离那么远干什么,中间是给他们留的位置?
谢澄安关注的重点却跟大家不太一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家闺秀。
原来她们笑的时候可以张嘴,也不用时时刻刻地把两只手都放在胃那儿,手里也不用一直捏着帕子。
原来她们走路的时候不用扭过来扭过去,也不用时时刻刻地调整发髻和衣领。
曲令仪用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不知道是在跟萧思谦讨论哪场战役,就像从未分别过那样熟络。
萧思谦:“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令仪。”
曲令仪:“什么呀?”
一块料子普通却很干净的帕子,里面仔仔细细地包着个指节大小的金锁,是萧思谦的长命锁。
定亲的时候,当做彩礼的一部分送去了曲家,后来退了回来。
长命锁只能送给倾心之人,意味着把自己完全地交付于对方,与对方生死相依。
哐当,门被挤掉了,除了被萧明允及时捞走的谢澄安,几个人全都迭罗汉似的滚作一团。
曲令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了萧思谦手里的帕子,放下勾着凳子的脚,又是端庄的模样。
曲令仪攥着帕子,把手藏进了袖子里,她知道那是什么,两年前就该是她的。
萧思谦勾着唇角,不明显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不及心有灵犀。
这间房是专门开来让他们见面的,曲令仪不住这儿,否则也不会让一群人进里间。
张房去跟酒楼的伙计谈赔钱的事了,其他的人都在看画,按照萧思谦的要求,距离桌子二十公分,不能上手,更不能抢。
李秉文嘴一撅,手一背,萧明允只是不让碰人,萧思谦倒好,东西也不让碰,真是一个比一个重色。
大都是称赞之词,但是萧明允一张嘴,就不一定会说出什么了。
萧明允:“长枪战甲携入梦这句,入、”
被萧思谦敲了下脑袋:闭嘴。
萧明允:……
入、地、报、春、史,皆不合律,硬夸的话,可以说是通俗易懂。
画上的每一笔,都是曲令仪对萧思谦的情义,十年,聚少离多,却不改初心,谢澄安的脸上大写着羡慕。
萧明允决定学画画了,现在立刻马上开始观察笔锋的走势、勾、皴、擦、染、点。
李秉文单拳抵唇,清了清嗓子:“咳。”
萧明允:……
差点忘了。
萧明允拿出一根奄奄一息的绿色植物,问道:“三姑娘可知这是何物?”
曲令仪:“水稻啊。”
萧明允和李秉文肉眼可见得蔫了:“你怎么知道?”一点也不好玩。
曲令仪曾经问过萧思谦,大米像豆子一样长在豆荚里吗?
从蜀地回京的时候,萧思谦便用花盆移栽了几株,一路上小心地呵护着,送给曲令仪的时候刚好开花。
北方太干燥了,曲令仪又不会照顾,结出来的种子又小又瘪,所以没有跟大家分享。
萧明允和李秉文双手着掐腰,噘着嘴巴说:“为什么不给我?”搞得他们闹笑话。
萧思谦:……
你们又没问。
萧思谦和曲令仪的婚事很快就说定了,曲令仪被青云书局的掌柜认作了义女。
掌柜不留萧家的彩礼,尽数给小两口带了回去,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成亲的当天,曲令仪从筑阳酒楼出嫁。
李秉文及其随从,全算作曲令仪的娘家人,没想到能当上偶像萧思谦的大舅子,李秉文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苏家的兄弟们也来送贺礼。
萧明允给李秉文使了个眼色,说:“鹿鸣书院,苏氏二公子苏时景,小鱼儿的忠实粉丝,以后有他的书,给我这朋友留上一本,精装,收藏版。”
李秉文:“好说!”
苏时景:“亲兄弟,够意思。”
宾客满堂,其乐融融,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有贺喜,有尊重,有讨喜糖的,有讨喜酒的,份子钱自觉地给了,也没有人敢偷东西了。
茅草变成了青瓦,泥墙变成了砖墙,漏风的窗纸变成了明亮的纱厨,红绸飞舞,金纸满地,与萧家的第一桩婚事截然不同。
婚宴的相关事宜,全都是谢澄安在操心的,招呼宾客,布置家里,酒水茶点各备多少。
见谢澄安什么都懂,所以管事不敢像上次那样买太多,最终被他们和大厨昧下不少。
鸡和鸭是自己家里养的,鱼和虾是山里面捞的,席面不薄,但是比起上回,花费少。
谢澄安捞鱼的时候,还被萧正洋盯上了。
萧·无所事事·正洋吐掉嘴里面的狗尾巴草,说:“你们看见一个人,弯着腰在河里捞鱼,有想把他踹下去的冲动吗?”
魏兴田打了个水漂:“你说啥?”
郑丰礼把草掰成了一截一截的,掰一截,扔一截:“你说谢澄安?”
萧明允回过头,面色不善地盯着萧正洋,萧正洋白了那边一眼,说:“随便说说。”
忙起来是否有时间回忆过去,不得而知,但是萧明允又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