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走后没多久,江世霖折回房间。见夏堇呆愣愣地坐着,他问道:“怎么了?都问清楚了?”
夏堇点点头,失神地说:“紫鸢那么恨我,处心积虑想让我不得善终,我们之间定然有极大的仇怨,可我想来想去都找不到缘由。原本还以为她和黄氏有关,可钱妈妈又说,黄氏不可能有子女……”
“黄氏不可能有子女,并不代表紫鸢和她没有关系……”
“不可能的。”夏堇摇头,“我问了钱妈妈,也问过吕嬷嬷,黄氏是唯一一个……”
“如果紫鸢认定她是你的庶妹呢?”
“你是说,黄氏收养了她,告诉她,她是我的庶妹?”夏堇一边说,一边摇头,“我怀疑根本没有所谓的‘送去江南’,祖父很可能一早就把黄氏杀了。之后的事,都是祖父想让父亲安心罢了。”
“不是还有一个姓刘的婆子与紫鸢有关吗?再说紫鸢还活着,若不是为了引出崔文麒,大可以现在就把她抓回来审问,再不然滴血认亲也成。所以这事根本不值得忧虑。你还病着,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江世霖说着,笑眯眯地搂住夏堇的肩膀。
他已经和李医婆谈过了。李医婆说,她的身体很好。这样一来,他想要孩子,只要他够努力就成,说不定半年内就会有消息。当然。如今的首要关键是他们得赶快圆房。他要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你想吃些什么,我让人给你做。”他一心讨好她。
夏堇奇怪地看他。“我才吃过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我让人送过来给你挑。”
夏堇不语,只是慎戒地看着他。他又想干什么?她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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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迷茫
夏堇的目光让江世霖觉得受伤。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他咽下不甘,用施恩般的语气说:“怎么说都是我带你出城。害你病了一场,我也有责任。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说罢又补了一句:“你知道的,不要惹我生气。”
夏堇很想问他,难道你想留着卫晨一辈子。还有薛子昂的信,到底怎么回事?听到他说,不要惹他生气,她只能咽下这话,正色说:“很多事我们都不明白,父亲的死,崔文麒和紫鸢的目的,娄兰阁的秘密,十几年前闹鬼的经过……”
“行了,都说了,让你不要再想了,外面的事自有我去处理,你只需按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江世霖把夏堇推至床前,“你先睡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起身。对了——”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我把李医婆留下了。你三天两头生病,我让她帮你调理调理。”见夏堇想说话,他又急巴巴地解释:“放心,岳母那边不会耽搁的。”
夏堇本就不想面对江世霖,再加上父母的过去让她的心乱糟糟的,她温顺地闭上眼睛,待听到了关门声,她复又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子不言父母之过,但他们让她太失望了。她那么信任钱妈妈,可奶娘一家的失踪,恐怕与她脱不了关系。她已经没勇气追查了,唯有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夏堇起身没多久,钱妈妈急匆匆来了,她告诉江世霖,夏知翰出事的那天,夏知瑜没有出门,反倒是夏知贤用过家里的马车。这事前一日她离开的时候。江世霖特意嘱咐她打听清楚。
说完这话,她当着江世霖的面对夏堇说:“三奶奶,夫人昨日哭了一夜,晚膳和早膳都没有吃……”
“你对她提起黄氏了?”夏堇微微蹙眉,抬头朝江世霖看去。对她的冷淡,江世霖心中奇怪,问道:“今日我还有事,我派人送你过去?”
夏堇不愿相信母亲利用她阻挠父亲和黄氏圆房,但母亲稍有不如意,一哭就是一晚上是惯常的。以前她为了母亲。与祖父理论,与二房、三房的人争执。她一直觉得这是身为女儿应该做的,可今日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当日。若不是母亲哀求她,她绝不会活着与江世霖拜堂。夏知瑜等人就是看透了这点,才会有恃无恐地威胁她。
不管怎么样,母亲就是母亲。夏堇谢过江世霖,匆匆用了两口早膳。就随着钱妈妈离开了。
踏入冯氏的房间,夏堇还来不及说话,冯氏的眼泪已经簌簌直下。“母亲,是女儿不该提起黄氏,徒惹您伤心。”夏堇道歉,捏着帕子替冯氏擦眼泪。
“堇儿。当年的事,母亲不是有心的。那时候我已经下了决心,若是你有三长两短。我定然会去地下陪你。”
“母亲,我知道那只是一场意外,您也不想的,再说,我不是好端端。安然无恙嘛。我一早就对钱妈妈说了,我提起黄氏。只因为我怀疑紫鸢是她的女儿。如今钱妈妈已经证实黄氏不可能有子女,事情已经结束了。”夏堇不断劝慰着冯氏。
冯氏并黄氏不可能有子女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一味对着夏堇掉眼泪。夏堇哄着她,直至冯氏累得睡着了,才扶着她躺下。行至外间,夏堇埋怨钱妈妈:“妈妈,我昨日就对你说过,我只是想弄清楚紫鸢和崔文麒的来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身子孱弱,你怎么能说那些无谓的话,徒惹她伤心。”
钱妈妈听到这话,连连认错,神情中却多了几分如释重负。夏堇看在眼中,眼神愈加清冷。
须臾,夏堇如往常一般交代了钱妈妈和海棠几句,坐着马车离开了小院。以前母亲是她努力生存的信念,兑现自己向父亲许下的承诺,好好照顾母亲是她牺牲自己也必须完成的使命,可如今呢?孝顺母亲是她的责任,或许仅仅是责任。在这世上,就连最亲的父母都欺骗她,利用她,她还可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