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虽然血早已止住了,但半边袖子都是血,一动空气中就是血腥的味道。
“挨了一刀?”
他满不在乎的解释道。
轻山公子却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帕,“包扎好吧。”
黑暗中他修长洁白的手指摸索着伸向他的手臂……
白图翻胳膊肘一挡,“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话还没说完,忽然网兜一动,右边的石板墙打开了……
☆、将计就计
14将计就计
那石板墙竟然是活的,移动开来,虽然仍旧看不到亮光但显然那边是个通道,森森凉风。
而吊着两人的网兜竟像是有人推拉一样,沿着顶上的铁管竟然自动向右缓缓滑动起来……
白图飞快的在脑中回忆这些天观察的红杏山庄周边地形。
山庄建在山腰处,后山地势较低,而且隔着深涧,深涧那边就是桂州始安郡了。
那里就是黎族所在。
电光火石之间白图和轻山公子几乎是同时出声,“深涧,黎族。”
若是在山庄地下挖一条通道,再由铁管牵拉,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运到深涧对面的桂州始安郡。
那里正是黎族的地盘。
只要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跨越一个郡,即使红杏山庄外面把手的都是褚布的人也于事无补。
这正是机关术的妙处。
的确,此刻红杏山庄已被团团围住,所有人都已被控制住。
火已被扑灭,起火的厢房里抬出两具早已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一具貌似轻山公子,念唐早已在旁边哭成泪人,另一具则是圭木庄主,晨雾夫人带着丫鬟在一边哭天喊地……
褚布焦头烂额,面容沉重……
网兜真如两人所料一直冲出地下,突然的光亮还没适应过来就已经犹如驾鹤腾云一般穿越深涧,又一直滑溜到对岸,直到进入一个悬在崖壁上的暗洞。
到了洞中那网兜上的钢索滑落下来,两人跌倒在地。
两人一模一样的紫衣长袍,滚落下,袍脚纠缠。
轻山公子站起身这才得以看清他的容貌。
正午的日光从崖洞顶带着斑驳光斑的亮美气息洒落在白图隽秀的面庞上,昆仑雪山冰白莲花一样洁净,眸光沉淀入潭,是天山之巅池水一般的圣洁。
白图朝他讪讪一笑,“公子的紫袍叫我穿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轻山公子轻快一笑,温和而亲切。
崖洞出口处是一扇婴孩手腕粗的铁栅栏,即使再深厚的内力也一时半会儿拿这么粗壮的铁栅栏没辙。
不过一会儿,洞外就传来一阵好几人的脚步声。
步伐沉稳有力,光听那声响两人也心知肚明。
这些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铁栅栏哄的一声移开,来人前后有八位,都是三四十来岁的矮壮汉子,个个头盘白汗巾,宽阔的面盘,高高的颧骨,宽襟盘扣彩线绣花劲装。
轻山公子笑得讥诮,“还真是高看我轻山公子了,竟然劳烦黎族赫赫有名的护族八黑头一起来。”
轻山公子站在洞中,周边灰暗脏乱,然而他黑发亮丽,与羊脂玉冠交相辉映,即使如此狼狈境地他的姿态依旧华贵优雅。
面上的笑容还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他一直看着洞口,直到看到一人再入洞中,那人矮个儿长袍,四十来岁,头上也盘着白巾,面容平常,但一双眼睛却幽深如鹰,如枯木一般古隧又如新柳一般转瞬。
轻山公子下巴微微抬起,眼眸星河灿烂,笑得愉悦,“路族长,好久不见了!”
这最后一人正是黎族族长。
“想见世子一面不容易啊,有不周到之处还请见谅。”他哈哈一笑,显然微微有些意外洞中还有一人。
轻山公子貌似随意介绍到,“这是雪衣侯派来保护在下的。”
白图有礼揖。
路族长略一点头,却面露嘲讽之色,“保护?怕是监视吧!”
一行人在路族长的带领下出了涯洞,沿着山间小道蜿蜒入大山腹地。
路族长和八黑头一前一后,将轻山公子和白图夹在队伍之中。
周围崇山峻岭,但远远看着右前方就是桂州的始安郡。
只要出了这座大山,两人就能逃出黎族的控制地。
但看看面露精光的路族长,还有身后那随时戒备的八大黑头,两人心中皆明白,只要两人稍有移动,不需要路族长出手,这八大黑头足以将两人止住。
一行人快走了近半个时辰,这才看到在一处山坳中的集散地。
圆形土墙茅草矮屋,成圆形放射状一个个散落在林中。
“今日劳顿,世子先好好休息,晚上老夫再给世子接风洗尘。”
路族长说着瞥了一眼白图,白图十分英毅的直视他。
轻山公子连忙讪笑着说到,“就让他和我一个屋吧。”
白图看得清楚,刚刚路族长那一瞥已是带着杀意。
两人进了矮屋,八黑头其中之一亲自送来饭菜,门口也有人放哨。
两人当下也不便交流。
轻山公子伸手拿箸,准备进食,白图连忙示意止住他。
看白图十分谨慎的拿起筷子在食盒里每样夹起品尝一二,又端起竹杯抿了一小口,稍品片刻,这才点点头。
轻山公子双眸微抬,唇边带笑,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白图有些微愣的看着那竹杯杯口。
他刚才入口的杯口处正是他刚刚抿嘴试毒的那一口位置,杯口处浅浅湿润的印子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