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沈南柯柔软甜蜜的声音落了过来,“老公。”
孟庭深刚跨出露台大门,脚步停滞。握着手机站的笔直,喉结很轻地一滚,垂眸,“嗯?怎么了?”
“想你了嘛。”沈南柯的声音里夹杂着笑意,“想我了吗?”
孟庭深握着露台门的手刹那绷紧,手背上青筋蓬勃,他微蹙眉,“你身边有人?”
他感觉到西装裤的紧绷,不该穿这条裤子,西装裤有反应很明显。
“要演戏?”他终于是迈开长腿离开了温暖的室内,到达清冷湿潮的空气中,迎着寒风走到露台边缘。
“嗯。”她的声音很低,软软的。
孟庭深无法不去想她窝在他怀里的样子,柔软乌黑的长发顺滑地铺开,她雪白的肌肤细腻柔嫩。细细的手指搭在他腰上,抚摸着他。
她从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叫他老公,也不会在清醒的时候说想他。
她身边有人?要演什么戏?
“他也在杭州?”
那边在沉默,漫长的沉默。
这种沉默好像是一种肯定信号,孟庭深瞬间陷入了烦躁中。他怒意勃发,可这个怒不能对沈南柯发。他敞开长腿仰起头,迎着寒风压制住了脾气,沉黑晦暗的眼看向远方,冷静问,“他想做什么?”
“说句情话。”沈南柯这句有些冷,声音压的也很低,“快点,我要外放。”
孟庭深紧攥着手机,眉毛紧皱。
喉结滚了滚,他打算返回去搜索情话大全。
便听到那边压的很低的命令,“不准搜索,给我想,快一点。”
孟庭深修长的手指因为紧攥手机节骨微微泛白,他望着楼宇之间高大的热带植物随着风飘荡。搜索着他浩瀚大脑里关于情话的内容,他的大脑浩瀚,装载着所有的公式数据,他能精准地记住发生过的所有事,连细枝末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唯独情话,严重——枯竭。
他读书时偏理科,幸好沈南柯也偏理科。他们偏科偏的很一致,从不探究文科内容,情话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边沈南柯静了下来,似乎在等待。
不能让她等太久。
“baby。”他缓慢道,“I……want to see you。”
我想见你。
他的嗓音低沉,尾调带着迷人的磁性,仿佛最醇厚的葡萄酒,让沈南柯微醺迷醉。沈南柯倚靠在落地玻璃上,仰起头望着玻璃上细密的水珠,窗外下着缠绵的雨,她把滚烫的脸颊贴上了玻璃,尽力压下沸腾的炽热。
“再说一遍。”沈南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保持着声线冷静,像是在外面的样子,“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那边陷入了寂静。
他说不出口。
沈南柯能放过他吗?他越说不出口沈南柯越兴奋。
她昨晚失眠了,一夜没睡。
夏宁那些话后劲儿很大,越想越觉得孟庭深很狗。而孟庭深昨晚也没有再跟她打电话,评价她那两张照片不好看,便隐身了。她把朋友圈删了,他也没有来询问为什么。
沈南柯憋了一夜,憋出个大的试探。
“算了,要你有什么用——”
“南柯,你那边几号忙完?”他的声音冷静下来了,“忙完后回家还是继续下一个地方?”
沈南柯从那种微醺的迷醉中清醒过来,不荡漾了,心比杀鱼佬还要冷硬,她站直了,“周五忙完,但我不是很想回家。”
“怎么了?”孟庭深问,“你妈还是我妈?”
“我妈。”沈南柯鼓起勇气说出这两个字,说出口那瞬间,她的心脏仿佛被风穿过,她感觉到空旷,急需抓住点什么。
“为什么?能告诉我吵架的原因吗?”
难以启齿,无法跟孟庭深说,可她想尝试着往前走一步。
夏宁对她的评价非常精准,夏宁的猜测也没错。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沈南柯,知道孟庭深是策划后面的一切,她肯定会发疯,拉黑所有人,然后永远永远不会跟孟庭深见面。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也无法接受任何欺骗,她很极端。
可她和孟庭深生活了近一个月,他们成了夫妻。沈南柯的心态变了,她确实没之前那么‘脆’。
夫妻和情人不一样,情人除了感情一无所有。夫妻除了感情,还有金钱家庭的羁绊。
“如果不方便——”孟庭深准备收回询问。
“前天的热搜,她认为我让她蒙羞。”沈南柯离开了落地窗,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取了一支薄荷烟含在唇上,垂着头低头点燃,打火机清脆声响响彻房间,她深吸一口烟雾,缓解了一部分焦虑,“不想回去,你妈和我妈对我的目光审判,让我很不舒服。或许,我们——”
“你在抽烟?”孟庭深语气重了一些,“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孟爸爸,你管的真宽。”沈南柯把自己扔到小沙发里,叼着烟看白色烟雾一圈一圈盘旋着往上,妖娆着落入了出风口。她特意选了可抽烟房间,昨晚结束跟孟庭深的聊天后,她就有预感会失眠,果然失眠了。
孟庭深那边静了片刻,突然说,“你身边是不是没人?密闭空间?”
沈南柯后颈一下子就麻了,孟庭深在这方面非常缜密,一个称呼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她坐起来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我能一直在讨厌的人面前晃吗?换了地方。 ”
想调戏他也太难了。
“有一些话,我忍了很多年,以前不能说,现在我们是夫妻。”孟庭深的声音沉下去,“作为你老公,我想可以跟你交流。”
沈南柯因为老公两个字,耳朵灼热了一下,随即心脏哐当一声跌进悬崖,她抿了抿唇。吸了一下烟,仰起头,决定再往前走一步,说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