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周围人和你妈都在给你施加压力,道德绑架你。认为你应该对你妈的人生负责,可你妈的人生凭什么绑架你?他们图一时之欢,不负责任地有了你。你妈在你小时候就犯了遗弃罪,在你长大的过程里,一直对你冷暴力,这涉嫌虐待儿童罪。她有什么资格支配你?她想要荣誉自己去创造,而不是一直对你——‘施暴’。”
沈南柯含着烟怔怔看着炽白的天花板,指尖抵着烟蒂,她呼吸时烟雾冲进了肺部,让她肺部刺痛。她心脏震荡,所有的情绪卡在嗓子处。这是她全部的不堪,这些压的她喘不过气,如今却这么直白地被孟庭深挑明。
“孟庭深……”沈南柯开口听到自己声音里的无力,果断停住。
“你妈有人性的光辉点,她对外爱恨分明,慷慨仗义。可对你,她从来都是残忍的。不用再寄希望于她,你该剥离——”
沈南柯手一抖挂断了电话,烟头烫到了她的手,她慌忙把半截烟丢进了烟灰缸里。放下手机,快速走进洗手间打开水冲着手上的烫伤。
冰凉的水漫过手背,浸湿了她的手指,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里有着仓惶。
用深呼吸平复慌张,调整到她平淡如常。彻底掩下一切情绪,她返回去拿起手机,孟庭深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他发了微信给她。
孟庭深:“不想接电话先把她们拉黑,不用管任何人,让她们来找我,我会负担她们的赡养义务。外界的声音只是参考,你不开心可以不参考。我还有一套房子,我把密码给你,不想回家住,可以先住到这里,她们不知道这套房子。”
附带着一个小区地址以及房门密码。
沈南柯用手机拍了一张手指,发过去,“刚才烟灰烫到手了,挂断了电话。”
沈南柯:“这是谁的房子?你的?你还有其他的房子?你不是说你没房子吗?”
微信对话框上有着正在输入中,他一直在输入,输了大概一分钟。
孟庭深:“你在酒店房间??”
沈南柯警铃大响,连忙撤回照片,孟庭深反应也太快了。
孟庭深:“你跟他住一个酒店?”
沈南柯高悬的心哐当落回去了,松一口气,孟庭深也没有那么缜密。
孟庭深:“给我地址,买烫伤药给你。”
沈南柯:“不用,这么小一点伤,我马上要出门了。你这个房子是谁的?在你名下?”
沈南柯先发制人,犀利输出。
这个小区出了名的贵,她看婚房时扫到过这个小区的房子,因为平方太大,她没有选择。
孟庭深在那边继续输入,再一次输入了快一分钟。
一张照片过来,是孟庭深的一只手。
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搭在黑色铁栏杆上,半截手臂露出烟灰色衬衣袖子,袖扣扣的整整齐齐,冷肃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腕表,黑色表带贴着他冷白的肌肤,显出一种清冷禁欲的诱人感。
背景是一片浓绿,手表上的时间指着九点整。
孟庭深:“我很喜欢。”
从不戴手表的男人戴上了手表,那支手表如想象的那么配他。
很好看,他说他很喜欢。
沈南柯保存照片,望着聊天框许久,怕自己迷失的太远,打字,“房子是谁的?你还没有回答我。”
孟庭深的回答姗姗来迟,“公司安排的住处,跟程垚的房子一个小区。我也没去住过,刚装修好。”
沈南柯:“?”
孟庭深:“原本以为不会去住,我们很快就有婚房了。如果她们继续骚扰你,你先搬过去。我把管家的联系方式发给你,管家会负责车位绑定那些。”
孟庭深:“我周末到家,关于父母那边,我们见面好好聊聊吧。南柯,别那么抗拒我,我们是夫妻,我也可以跟你聊我的家庭。”
你的家庭有什么好聊的?不都聊完了吗?
沈南柯按着手机屏幕,手机屏幕暗下去被她点亮,亮了之后又暗。
反复几次后,沈南柯编辑新的内容,“写了五行关于火的诗,两行烧茶,两行留到冬天取暖。剩下的一行,留给你在停电的晚上读我。”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沈南柯的心脏高悬,她一咬牙发送过去。
世界白茫茫一片,她站在雪后的荒野,闻着空气中清冷的大地味道,静静等待着一片雪花的坠落。
孟庭深:“?”
孟庭深秒撤回。
他在那边疯狂输入,沈南柯心跳的仿佛跑了一万米,她重新打字:“网上搜到的情话。”
发送。
他的输入停止了。
沈南柯:“一句我想见你,磕磕绊绊,孟总,你行不行!”
敲门声响,林清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沈总,要出发了。”
沈南柯起身,终结了这次混乱的聊天,“我去忙了。”
她穿上外套拎起包,打开了门。
手机响了一声,来自孟庭深的短信。
“我昨天想了你三十七次。”
沈南柯脚步停顿,看着手机屏幕。
孟庭深:“今天再想十五次,就凑够五十二次了。”
孟庭深:“祝你圣诞节快乐,没有节日也快乐。去忙吧,我也要忙了。”
第四十五章
什么?什么东西?
刚才闪现过去一个什么?
沈南柯握着手机抬头看到林清, 骤然笑出了声,笑得眼睛整个弯了下去,唇角上扬。
她吐槽孟庭深不会说情话, 他拿了这么土的一个情话来证明他会说。
“沈总。”林清往后退了一步, 也跟着笑道, “有好事?你老公圣诞节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