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彤抿唇。
见她又是这副样子,张淑芬更是急,“文彤,就算你嫌妈妈哆嗦,妈也要说一说的。有什么事就跟妈说一说吧,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杠着。你是妈生的,你不擅于处理感情,妈知道,你说出来,妈帮你想办法,帮你找原因,然后打个电话给闻人,让他回家吧。”
女婿都一天一夜不回来了,连通电话都没有。
张淑芬也是真急了。
宁文彤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外套,“妈,我累了,先上楼,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去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说完,她拿着外套便走。
“文彤。”
张淑芬跟着站起来,大女儿一颗心都扑在公事上,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不在乎,教她如何的不心疼?整个宁氏的重担都落在大女儿的肩上,本该是柔情万分的娇女儿,硬是成了一个不懂情不识爱的淡漠之人。
忽然间,张淑芬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
如果当年她离婚的意志坚定,坚定地带着三个女儿离开,或许女儿也不用过得这么累。
其实是老太爷不允许她带走女儿,如果她坚持离婚,必须把宁文彤留下来,而且永远不能再见宁文彤一面,她舍不得便忍了下来。
如今,她觉得自己的容忍还是错了。
“你去哪里出差?”
“新加坡。”
“那闻人……你要不要告诉他一声?”
“公事,与他无关。”
说着,宁文彤不再停留,上楼去了。
楼上老太爷也在等着。
宁文彤看到他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知道爷爷也是为了她和闻人笑的事。
闻人笑,他此刻在哪里?
他不找她,她也不找他。
他气她,她也气他。
夫妻俩谁都不想低头。
“彤儿。”老太爷慈爱地朝宁文彤招手,宁文彤调整好情绪后,神色如常地走过来,挨着老太爷坐下,瞧见茶几上那套茶具,她忍不住又说了一句:“爷爷,说过多少次了,晚上不要再喝茶,会影响你的睡眠,总是不听劝的。”
“你也一样,你就是继承了爷爷的坏脾气,不听劝。”老太爷笑着,又指着茶具旁边的那杯加热了的牛奶,说道:“闻人说你睡眠不太好,睡得又晚,让你每天晚上临睡前喝一杯牛奶。”
宁文彤瞟了那杯牛奶一眼,他们都知道临睡前喝一杯牛奶有益睡眠,只是她一直做不到。
“他联系过爷爷?”宁文彤终是问了一句。
老太爷反问她:“哪个他呀?”
“闻人笑。”
老太爷呵呵地笑,“你不会打电话给他吗?”
说话间,宁文彤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太爷笑眯眯的,“快看看是不是闻人打来的?”
宁文彤拿出手机看了看,却不接电话,放任对方一直打着。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显示对方在A市。
不是闻人笑的来电。
宁文彤一直不接听,对方打了好几次后,便不再打过来。
“彤儿,夫妻相处也是一门大学问,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唯独在感情上欠缺,需要好好地学习一下。闻人笑看似出身太差,其实此子藏得很深,非池中之物,肯定不是他说的那般简单,而且他对你也是真的好,更不用说他是你自己亲自挑选的,总不能选了人家后又把人家撇一边吧?昨天晚上你不让他进门,影响最不好,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都要坐下来慢慢地沟通,而不是把他拒于门外。饶是做错了,也要给他机会去改是不是?你也要让他知道你在气什么呀,一股脑儿就把他拒于门外,你以为他是你公司里的下属吗?”
宁文彤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起了那杯牛奶,浅浅地喝着。
老太爷叹着气:“你们是刚相识的吧,是不是像谈生意那样签定合同?”这个孙女忙得像一头驴,是没有时间去恋爱的。
她为了他的两年之约,随便地找了个男人就嫁了。
对闻人笑,老太爷还是欣赏的,凭他能在他面前藏得那样深,他就欣赏了。
可是孙女却不懂得如何与闻人笑相处,也怪不了孙女吧。宁文彤执掌公司多年,在家里又是呼风唤雨的,高高在上,主宰一众人的命运,她习惯了唯我独尊,对待闻人笑,或许一点小事情也会让她不喜,进而冷漠地对待闻人笑。
那样的话,闻人笑包容心再好,也会有不耐的时候,瞧,现在闻人笑就一走了之,一天一夜都不回来了,可见孙女的态度对闻人笑的伤害有多大。
宁文彤依旧不说话。
见她总是平平静静的,一点风浪都掀不起来,老太爷头痛地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该说的想必儿媳妇已经说了,现在他又说了一次,孙女儿能不能听进去,却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老太爷定下两年之约,真正的目的就是希望宁文彤能找到真爱,能够结婚生子走人生的正常路线,而不是一门心思全扑在公司上。
唉,还是宁家祖宗不会积德呀,造成宁家数代单传,到了宁文彤这一代,还一个儿子都没有。要是宁文彤上有兄长下有弟弟的,她需要杠那么多责任吗?
“早点睡吧。”
老太爷说了一句,自己想站起来,宁文彤连忙放下了杯子,扶着老太爷走向房间,嘴里说道:“爷爷,以后不要再等我了,你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你不是想看到我们姐妹几人都能有个归宿吗?那你就要好好地养着身体,长命百岁的。”
“爷爷天天晚上等你回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要是闻人在家,爷爷倒是不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