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贵女妻(511)
“臣女知道。但臣女依旧要禀告陛下,太子私挪镇北军和西境军的兵卒,足足有三万之数。”
“且太子已动谋逆之心,暗中将信物交给苏大人,想让他转交给翰林院编修宇文扈,于二皇子大婚之日,举兵谋反!”
容晚玉说完,从怀中取出太子交给苏贡安的那枚玉佩,高高举过头顶。
皇帝只觉得眼前一黑,伸手撑住桌角,耳中嗡鸣作响。
那枚玉佩,他一眼便认出来了,是皇后在太子满月礼时,赐给太子的礼物。
皇后早去,太子对那玉佩十分爱护,随身佩戴多年,从不曾离身。
自己因此,每每见到太子带着这枚玉佩,总会想起皇后,记起太子失去母亲一事,对太子总会有些愧疚和怜惜。
看见这枚玉佩,皇帝对容晚玉的话便信了大半,只是心中难掩失望和震惊。
德贵在一旁侍奉,闻言也是心惊肉跳,见皇帝紧闭双目,似有晕眩之意,忙上前搀扶。
“陛下——”
皇帝慢慢睁开眼,没有理会德贵,而是直勾勾地看向了容晚玉。
“你说的话,朕会派人去查明。若此事千真万确......太子,太子何至于此?”
虽当着外臣之女的面,皇帝还是没忍住从心底问出这一句话。
他和皇后只有大皇子一个孩子,所以他很早便将大皇子立为太子,精心教授他,抚养他长大成人。
眼下,自己不过是因为边境战事,罚了他一个月禁足东宫,他难道就心生不甘,想要谋权篡位了?
容晚玉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过倒是开口给皇帝解答了这一疑惑。
“此事倒也不能全怪太子殿下......苏侧妃曾传信言,如今东宫内流言四起,谣传陛下有改立太子之意,只怕太子殿下是听信了这等流言。”
“改立太子,朕何曾动过这个心思?”皇帝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此事的背后不仅仅是表面这样简单。
......传这流言之人,既要如永宁县主一般,知晓太子手握重兵,又和太子有不解之仇。
亦或者,背后之人是针对自己,想要逼迫太子提前造反,意图祸乱澧朝内政?
想到这儿,皇帝的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第454章 甩锅
散步流言之人,容晚玉早有猜测,和二皇子一派脱不了关系。
自己出言状告太子,尚有前情可诉,再直接将二皇子牵扯进来,只怕过犹不及。
思前想后,容晚玉索性让苏贡安故意在京都内露面,出了一趟城门,好让二皇子一派以为太子有所行动。
果不其然,苏贡安和清风出城门时察觉有人跟随,故意选了远离平遥城的方向兜了一圈。
甩掉尾随之人后,在京郊一处长亭,等待容晚玉的下一步指示。
而二皇子,也如自己所料,一接到苏贡安离开京都的消息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寻皇帝告状,自己送上了门。
一日之间,皇帝得知一个儿子要篡权夺位,一个儿子虽无不臣之心,但却是激化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
“你去传赵国公入宫觐见。”皇帝还顾不得自己为父的心酸,先让德贵去寻赵国公,想要将去平遥城确认私兵之事交给他。
此事涉及澧朝国本,赵国公身份尊贵,但无实权,又是皇帝的妹夫,再合适不过。
“若你所言无虚,便是你为澧朝立下了大功一件。”
略平复心绪,皇帝打起精神继续和容晚玉说话。
“西境军前不久送回的军报中,也有提及,西境军人数不足之事。幸亏在糟心事发生前,被你发觉。”
容晚玉此举并未立功,且自己一口气挑破两位皇子的用心,只怕皇帝心中对自己也并非全然赞许。
故容晚玉依旧态度谦和,温声回应道,“臣女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此事归根结底还是苏大人发现得及时。”
要化解皇帝这股无处发泄的怨气,最好的挡箭牌自然是苏家。
“苏贡安......朕记得,他是恭肃伯爵家的三子。太子能从西境军中挪走数以万计之人,苏家难道现在才知?”
自己儿子的过错,皇帝自然会追究,但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龙心不顺,自然得找个发泄口,顺着容晚玉的话,皇帝很快便想起苏家在此事当中的猫腻。
至于宇文家,本就是太子的母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帝提都没提宇文家和镇北军一事,并非想放宇文家一条生路,恰恰相反,太子定罪之日,便是宇文家遭殃之时。
“陛下容禀,苏家向来和太子亲近,这挪藏私兵之事,掌管西境军的苏家长子次子自然脱不了干系。”
和之前答应苏贡安的一样,容晚玉毫不犹豫地就将至今还在牢狱的苏家兄弟推了出来。
也不算冤枉他俩,他们确实是受了太子的吩咐,也得了太子的好处,才让西境军损失了一万精兵。
“恭肃伯爵知晓此事时,为时已晚。而苏大人,则全然不知情,知道后便立马想要上报陛下。”
苏贡安此人,虽为人有瑕,但和四皇子一派已然利益捆绑,对于自己人,容晚玉自然得说好话。
至于日后四皇子顺利登基后,要如何用苏贡安,便不是容晚玉可操心的了。
容晚玉的话说得也明白,皇帝一听便对苏家的处置有了想法。
无外乎是论功过定赏罚。
苏家长子、次子,知错仍犯,太子谋逆,他们便是从犯,和宇文家的一般,难逃一死。
恭肃伯爵,虽有知情不报之罪,但念及他年事已高,紧要关头还是吐露了重要消息,死罪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