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追你,可以吗(6)
酒吧里看热闹的人渐渐围了上来,甚至有人砸着嘴掏出来手机。
打电话回来的贺凯文戴上口罩寒光扫过握着手机的人,冻着笑脸,一字一顿,“请把手机收回去。”短短几个字气场太强,拿着手机的人已悄悄放下手机。
身后有人忍不住,带着吞咽声小声哔哔,“这人是神经病吧。”
突然,中年男人听见了,他唇角一抖,一着急嘴巴合不拢,身子一歪……好在被江湛扶住,迅敏把他放平,但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癫痫。
一下子,凝聚的空气中,周围尖叫声中,唯独江湛手法娴熟镇定,一手强行捏开他的下颚,另一只手绕过脖颈扯开了他禁锢着阻碍呼吸的领带。
救护车似乎闻声而至,来得及时。
江湛掏出医生执照,查看过他点的酒水,跟救护人员快速交代,“姓名不详,年龄四十上下,酒精摄入量折合低度白酒2两半。癫痫持续半分钟,脉搏正常……”总算有惊无险。
“差点儿以为这是修罗场。原来只是陌生人。”
“第一次看见现场救人的医生,好帅……”
这会儿,江湛实在瞩目,留下也没法继续喝酒了,他站起身就往外走。
“诶,等等,外面下雪呢。”老徐转身去后台,“我去给你取外套。”
套上风衣,精神几分,还是看着单薄。
“老徐,买单。”江湛伸手掏手机。
“过生日,别闹了。”老徐推门要送客。
“不行,就因为生日,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自己来。”
“好好。”知道江湛倔强起来没人劝得动,老徐随手打出串数字。
一旁的贺凯文,一直看着江湛反复按着黑屏的手机,他掏出来手机刷了码,“我们一桌,出门你再给我。”
在医院待了两天一夜,这会儿才想起来手机没充电。
江湛迟缓地点点头,没再反驳。
老徐笑着看在眼里,“这个时间不好叫车。你们小心啊。”
“谢谢老板。”贺凯文彬彬有礼。
跟在身后,店门刚一关,他就注意到江湛身子一抖,明显打了个寒颤。
贺凯文把手腕上的貂皮大氅抖开,往江湛身边靠近一步,“江医生,衣服还是湿的吧。我的车就在前面。”
“不用,我自己打车。”江湛的坚持向来坚定。
“好。那你小心。这个你先用着。”
没等江湛再反应,深夜路上的薄薄新雪,只留下了一排崭新稳健的脚印。
白雪皑皑的深夜,远去的高大身影还是那件黑色羊皮夹克,单手拎着吉他,长大了的野小子就在他眼前一晃,消失不见了。
背后暖和,感觉不到这冰天雪地的凉气,江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身上多了件貂皮大氅。
衣服很暖和,一瞬他要被暖化了——江湛单手拽下来貂皮大氅,伸手拉开店门,交代几句递给了服务生。
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温暖。
尤其生日的时候,他不想再被这种滚烫而醉人的温度环绕,刺骨的寒风才能让人清醒。
此时,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酒吧门口,一身刻板西装的中年司机利索走下车,先帮他打开后车门,才微微鞠躬,问他,“先生,您打车吗?”
这是、拼车?
江湛往车里看看,并没有其他人,没注意到这是什么车。
江湛问,“可以到了之后再付钱吗?”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没电的手机上。
“可以。我也是私家车赚外快的。”司机训练有素,回答地一本正经。
江湛抬手扶着额角,闭上眼睛耳畔还回荡着酒吧里病人的那句“最后悔的就是跟你分开……”,他也听过了很多遍。
算了,不打算回公寓,江湛报上江家老宅的地址。
车开得稳当,车里温度湿度都很舒适,他闭上眼睛靠上背椅,脑袋也歪向一旁的靠枕,呼吸渐渐匀称。
贺凯文站在没有路灯的巷子口,一直看着司机把黑色宾利开走,站在雪地里,锃亮的黑色皮靴上已经盖上一层新雪。
他对搓着双手,捂在嘴边,时而哈哈气,看着路面留下的两道车胎印迹也被渐渐掩埋,不知不觉站了这么久。
直到长睫上也落了雪,眼前的世界一片纷纷扬扬的雪白,他才眨下眼睛,垂下冻得通红的手,对着洁白无暇的冰雪世界轻声道,“江湛,生日快乐。”
第3章
江湛睁开眼睛,冬日暖阳洒满整间屋子,两米宽的大床上鹅绒被子松软舒服的让人不想翻身。
木门敲了两下,他回应之后才被推开。
“大哥。”江湛正要坐起来。
“别起猛了。难得休息再睡会儿。”
江湛看了眼手机,8点多了,好久没睡过这么迟。
老徐回了条微信:[大半夜让我突然查账单,昨晚你们那桌912块哈。]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子,一身螺纹棉布睡衣干净齐整,“大哥,楼下是小栎的声音?”
“对。跟她小侄女正玩着呢,都20了,也没个大学生的样子,我没让她上来闹你。”
江家兄妹三人关系很好,圈里是人人皆知的佳话。
江湛嘴里的大哥是联江集团的新任总裁,江浩。
在外面也是雷厉风行的企业创始人,比江湛大3岁,如今已结婚生子,有个小女儿。
江父走得早,上任之后,他一个人撑起了江家。
上大学那几年忙得没黑没白,一直是江湛照顾着小妹妹江栎,他总觉得愧对弟弟妹妹,联江集团稳定之后,他所有休息时间都拿来陪伴家里人。
他问江湛,“昨晚你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