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扁扁嘴:
“那明天早晨回去岂不是更招摇?”
“出门前我已经吩咐她们明天预备一套女式和服。”
“……”你是,算准今晚要我呆你房里?而现在这种糟糕状态则正好是附赠品?我呛了一下,扭头不理他。
他没理睬我,便拉开门走了出去。猜不透他去干什么,床倒是已经铺好,但我决定躲在墙边呆一晚上。
睡神来了挡也挡不住,我倚着墙睡的颇为香甜,迷迷糊糊觉得腰间缠上什么东西。并不难受。
我深吸一口气,重又睡死过去……
52、五十一棵大白菜 ...
这晚颇为劳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也不晚。
阳光刚过树梢,感觉谁的脑袋贴在我的小腹上。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席卷而上,就像是那回抱着发烧的少年睡了一宿。我微微低头,这才发现白哉正环着我的腰睡得相当安心。
总在这种时候生不了气,他从当上队长开始就再也不向我撒娇。原本也会软弱地趴在我怀里寻求安慰,现在则总是默默一个人揽下所有事情。作为朽木贵族的当家来说,他必须履行这样的职责,但在我看来,这样的白哉毕竟让人心疼。
于是我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男子白皙的皮肤在淡漠的阳光里显得有些透明,贴着小腹的地方聚拢起小小的温暖。不过很快,他却因为我的抚摸而敏感地清醒过来。
手掌顿了顿,我没有再触上他的头顶。白哉抬头望了我一眼,我并未躲开他的视线:
“你醒了?”我淡淡问道,“不再睡一会儿?”淡灰色的阴影包裹着一层暧昧,视线与视线的接触略显迷蒙。
“如果你愿意给我枕着的话。”白哉低声道。
“真没办法啊,白哉你太依赖我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却不想被他一把握住指节,反而将我揽入怀中:
“明明你也一直都依赖我。”手心抚上我的肩膀,“却总是什么也不说。”
我抿了抿嘴唇,趴在他怀里不说话。从前的事情一一浮现,好似翻过一张张胶片,最终定格在这个柔和的拥抱中。
现在看来,他的肩膀已经足够把我圈进怀里。
沉静了好一会儿,我这才低头忽然发现了一个非同寻常…并且足以让我完全清醒的事情。
身上这件男式和服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自己睡觉前好像是与浴巾为伴吧……?
“白哉,”我打断了前面貌似抒情起来的气氛,闷闷问道,“你替我…换的衣服?”
“……是。”诚实、毫不避讳的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儿,“替我脱了浴巾…换的?”
“难道你在介意这件事情?”
“当…当然会介意!”我‘噌’地红了脸,立即反驳道。
他听闻低笑了一声,伸手抱住我的后背,下巴则轻轻磕上了我的头顶:
“那就慢慢适应吧。”
“……”
我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百马嘶鸣啊混蛋,这种森森被反攻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我伸手捶了他胸口一拳头,然后挣脱出他的怀抱蹭到一边坐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我记得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我抚额皱着眉心看向不远处的白衣男子。
他听闻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轻叹一口气颔首道:
“但我并不禁欲。”气定神闲,毫不动摇。
“咳……”我扭头懒得和他理论,红了红脸便站起来扯开 了话题,“露琪亚的事情需要考虑一下了吧?”走至门口,小心推开移门,伸手摸到了佣人们备下的干净衣服:
“这个不必你操心。”他说着便站了起来,和服衣襟松松地在胸前交叉,一副不同于平日的风流态势。
这个我也没什么可操心,毕竟草莓君最后总会救出露琪亚的。反倒是对阿银他们有些遗憾,毕竟就快离开瀞灵庭了。当然,蓝染也是如此。
各自换好衣服,用过早饭。白哉在出门前才忽然想起什么,于是扭头道:
“你的处分我忘和你说了,”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处分?什么处分?“为前往现世,私自通过穿界门,理应入牢一个月。但念你并非死神,而且在现世并无胡为,所以恕你在家面壁一周。”
“……”我死鱼眼看着他,“白哉,这真的不是你自己胡诌的?”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中央四十六室的批文。”
“……”我了个去,这么正式?于是我接下批文端详了许久,并无虚假。
“所以别乱跑,免得罪上加罪。”他嘱咐完,便转身衬着花树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长吁一口气,回头看见身后的婢女们正望着我们笑得颇为诡异。于是我清清嗓子不理她们,转身便向里屋走去。
主要还是今天早晨,我忽然现身,还和白哉从一个房间出现,想要不被误会也难。况且婢女都换了好几波,一百年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她们早就不知道了。
我伸手扇了扇风,走进书房找书的时候,才后悔怎么没从现世托运回几本打发消遣一下。勉强找了一本坐在木廊上,还是一百多年养成的习惯,一边荡着腿一边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读累了,就躺在木廊地板上打起瞌睡。清风送过,颇为舒爽。只是后来鼻子一阵发痒,实在忍不住,终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哦呀哦呀!”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这声感叹就传入耳中。正奇怪是谁,张开眼便瞧见了一张笑着的狐狸脸。
“阿银?”他上我下,满视界全是他那张诡异的笑脸。一睡醒就看见这种画面,我被着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