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要衣锦还乡(261)
元致也总算重新躺平,不住地猛喘。
他拿手臂遮住眼睛,刚结束就开始懊悔——
不该对她如此不管不顾的,更不敢相信自己竟这样没有丝毫自控。
“阿濛,不要再用那样的话说你自己,我从没那样想。”
他的嗓音还带着别样的低哑,“我对你有顾虑……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濛也刚刚平复了喘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在枕上凌乱地铺开。
元致以为她会追问自己到底在顾虑什么,可她没有。
“那现在呢?还有顾虑吗?”
她问,调匀呼吸才开口,又想去拉起丝被盖住疲到极致的身体,顷刻间身后靠来一个火热的胸膛,将她重新搂入怀中抱紧。
“你说呢?”
他很是不满。
周濛故意开玩笑,“那看来是后悔了,要了我之后才发现上了贼船?”
肩头传来一丝刺痛,被他轻轻咬了一口,“为什么总把我想得这样坏,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才肯信我,是么?”
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周濛意识到不对,忙低头去看他的左臂,果然绷带上晕开了一大片的血渍。
“不好,你手臂又出血了……”
在他怀里转身,男人的脸继续压低,呼吸相闻,她的脸蛋还残留着湿意,不知是方才的汗还是泪,还可怜兮兮地黏着几根黑发,虽然狼狈,但显然更有风情。
她把男人往外推,“起来,你得重新上药,把绷带换换再睡。”
她推不动就又踢了两脚,纤细的脚踝立刻就被大手轻易握住,男人一翻身,眼睛里的火又有燃起的苗头。
她偏头去躲可哪里躲得开,“你疯了吗,伤口啊,唔!”
*
“出了这么多血!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第二日午后,周濛拿着干净的纱布仔细地吸去他臂上伤口里的残血,一片巴掌大的布顷刻就被浸透了,没到严重撕裂的地步,但状况绝对说不上好。
元致的目光却一刻都没分给自己的箭伤,仿佛那么大一只手臂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伤口弄成这个样子,全是因为他后来疯起来不要命地弄她,周濛更加羞恼,但发作不起来,昨夜的事……分明就是她挑起来的。
“疼吗?”她再次拿出药膏,为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和涂抹。
“不疼。”
“……”
“真不疼。”
“我告诉你,再这样你这只手就别要了!还笑!不许笑!”
“我没笑,”他不负责任地狡辩,“手还是要的,一只手容易使不上力……”
“闭嘴吧你!流氓!”
以前听天青阁的小姐妹说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是无师自通,她以为只有那些整日不干正事的纨绔很会,没想到他也会得很。
他低笑着又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腿上带。他是真的不觉得疼,这一丁点疼相比较于昨夜的快乐,简直不值一提。
“喂,绷带!还没缠绷带……”
不弄好伤口她就根本不让碰,元致只好扯来绷带草草把手臂缠了。这样的小伤,若不是因为箭上有毒,以前都不值得用药的,拿布条缠了了事。
经过这一夜,伤口边缘的血肉上,黑色中毒部分已经全部恢复正常的颜色了。对这一点,周濛极力装没看见,唯恐他又问起,而这其中的缘故实在说不出口。
她自己的身体也感受到了一些变化,虽然在榻上应付他极耗体力,但她一早醒来,绵延在骨缝里且渐渐加深的疼痛几乎全都消失了,这显然也是得益于此事对子母蛊的作用,完全如师父所料。
元致把她按到腿上坐着便老实了,细密地吻她的后颈,“阿濛,这次你师父又救了我一命,你说我该怎么谢她,她有什么愿望没有?”
“她老人家的愿望你可实现不了,再者说,师父救人从不图诊金之外的报答。”
“还是要好好报答的,那就挑我能实现的,你若是有什么想法,随时告诉我,我立刻着手去办。”
她摇头,回头认真地说,“你只需要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她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就是报答她了。”
“可是这样想很自私,阿濛,我现在有能力,可以为你师父做一些事。她不光只是救了我一条命,我濒死弥留的时候都还很清醒,我想明白一件事,实现心愿比活着重要,那个时候我有太多的遗憾,她让我不至于死不瞑目。”
周濛低头看着榻下地板的纹路,指甲抠着褥子上的金线,一下又一下,却快不过渐渐失速的心跳。
“……那就,以后再说吧。”
“嗯,都听你的。”
突然元致停下了亲吻,又道,“还有件事,须得跟你说。”
“什么事?”
“就前几日的事,你一直昏睡不醒的时候,我出了趟宫,本来应该留下来陪你的。”
周濛立刻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我去了一趟武川前线,将宇文慕罗……”
“才不要听,”周濛转头跨坐,佯装恼怒,“非要在这种时候提她?”
“阿濛,抱歉,那……”
“以后也不想听。”
元致将她的衣裙理好,却没有因为她的撒娇而放弃。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杀了她?你勉为其难听听我的解释,好吗,我若不解释清楚,在你心里总归是个疙瘩。”
“我已经不在乎了,”她摇头道,发间的珠钗轻微碰响,不久前刚梳的发髻又有要散开的迹象。
“我也不想让你杀了她,她对我有很多误解,但我能明白她的心情,订婚十年的未婚夫对自己无意,还被‘抛弃’,她恨我情有可原,究其根源,不能全归咎于她的心狠手辣,而在于你们的婚约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