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喜新念旧(19)

作者: 鱼溜溜 阅读记录

这种程度都算甜,其余片段有多气人她就不说了。

蒋煜不是吃亏的人,享受完她小女人的姿态才答应她的请求。

他松口那一刹那周喜弥怔住,随后展开惊讶的笑颜,笑嘻嘻地拉着他进了浴室。

她不工作时一直待在他的别墅,所以浴室里的卸妆品应有尽有,她仔细介绍卸妆膏和眼唇卸妆油的区别,说完想到卸妆的第一步是卸假睫毛,而她的睫毛又短又疏,于是她再三强调卸假睫毛时不要拔掉她珍贵的真睫毛。

蒋煜懒散靠在洗手盆边听边点头。

其实他还没搞清这两个哪一个用在她薄薄又亮晶晶的眼皮上,看到她一簇簇黏上去的假睫毛更加忧心,听完一大通强调后他本想撂挑子不干了,可看到周喜弥乖乖闭眼期待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从没向他提过要求,蒋煜咬咬牙硬着头皮也就上了。

起初是顺利的,拔完右眼他竟舒出一口气,周喜弥检查完少见主动亲上他的嘴唇,漂亮的眼睛望着他,小嘴跟吃了蜜糖般甜得不像话,拉着他的双手夸他。

“你好棒呀!”

幼稚死了。

蒋煜压下心底莫名冒出头的小骄傲,低低嗯了一声,拍拍她柔软的脸让她闭上眼睛。

继续卸妆时她甜腻的嗓音仿佛还在耳边荡秋千,想着想着一时失了神,手一抖拔下两根真睫毛,她紧闭双眼惊呼一声。

“你干嘛!我都强调好几遍了,痛死我了。”

周喜弥一反常态不再懂事,而是像个怨妇不住地抱怨他。

他有错在先便耐着性子听她说,听到后面觉得自己被说的面上无光,有些冲的反驳:“够了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就说了一句,周喜弥委屈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随后抿抿唇没再看他,也没继续说话,抹干眼泪无言给自己卸妆。

这幅鬼样子还不如之前。

被冷落一旁的蒋煜看着火大,他用力板过她肩膀,冷声道:“至于吗?”

“不至于。”她这会倒平静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不麻烦蒋总了。”

她眼线花了,晕在眼下,眼下小痣遭了殃,小行星陷在混沌宇宙间掩盖了它该有的风情和魅力。

变得死气,沉闷。

如两人之间突然间凝固的气氛。

周喜弥见他没说话的意思,转过身,严格按照卸妆步骤继续卸妆,乳化,打开水龙头冲洗。

流动的水声哗啦啦响彻在寂静如死水的浴室内,蒋煜着了魔似的,心里的怒火越燃越盛,一个大男人钻起了牛角尖,他将水龙头一把关上,不依不饶拉起洗脸洗到一半的周喜弥,压低声音怒道。

“周喜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她脸蛋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跟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坠,打湿胸前布料,低垂的眸子红红的,不知道是委屈还是进了没冲洗干净的卸妆膏。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他掐着她的后颈转向镜子,镜中的她没有一丝女明星该有的精致,妆容凌乱狼狈,水淋淋的眼圈通红,香水和酒味混杂在一起,像一朵意外落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被踩了无数脚的栀子花。

蒋煜气急了,对着镜子里仍一脸木然的周喜弥恶狠狠道:“别忘了,你他妈只是我包养的一个情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碑坊,哪有这么好的事?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她张了张嘴,但也没能说出什么,只避开镜子里蒋煜审问的视线,默默地掉眼泪,难以压抑的哭声不断从唇角泄出。

蒋煜眉头越皱越紧。

他没有二十二岁的闲心,会躲在角落偷摸计时她能哭多久,如今他看到她的眼泪第一反应就是烦。

烦的想死。

“哭死得了!”

他冷冷丢下这句话,松开禁锢她的手走出浴室。

门一关,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听到关门声她像拿到了许可证,伸手打开水龙头,将压抑许久的眼泪和哭声肆意掺杂在其中,一滴滴眼泪和一声声哭声顺着下水道汇入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蒋煜在窗台囫囵吞枣抽完一根烟,尼古丁安静浓烈安抚他走歪了的情绪。

今晚挂在天边的是月牙,柔润如玉的月光凄凄切切,落不到地面,将将待在树冠上,好似只是象征性露个面,证明这个世界是有月亮的。

他没有焦点的视线放在脉络清晰的叶脉上,月光在上面化作几个虚无的白点,风一吹就晃呀晃,有意充当催眠师的怀表,欲将他乱七八糟的情绪理清。

奇怪的情绪随着最后一丝烟雾的吐出终于散开。

蒋煜想不通好端端的她在作什么,自己又在乱发什么脾气,想到刚刚镜子里自己乱叫的样,他嫌弃地啧了一声。

妈的跟得了狂犬病一样。

刚做好好好说话的准备,一听到浴室里的哭声他又难以抑制的心烦。

“周喜弥,你别扫兴。”

里面没有回应,连哭声也没有了。

听不到声音蒋煜愈加烦躁,他用力地拧了两下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后爆了句粗口,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前他拿着外套出了门。

蒋煜走得再远总觉得头顶顶着一个黑压压的乌云,沉重潮湿,不断洇湿他的边边角角。

无论他逃去哪心情依然糟糕透顶,成了一件南方梅雨季节无论晒那都晒不干的衣服。

第15章 红腐乳

后面自然是周喜弥主动找的蒋煜。

一个多星期没有出门,她踏出家门时竟有些瑟缩,整座城市被大雨冲刷后褪去闷了一个多月的燥热,渐凉的温度多多少少缓解了她的忐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