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封微微眯眸,开口:“难道兄台是……”
斗笠男人摇摇首,道:“快下山罢,将药与她服下再去看大夫,拖得晚了,她这双腿就废了。难得她这执拗性子与她娘一样……”
他喃喃般自言自语,转身上山了,身影不一会儿隐于风雪中。
雪粒与寒风刮过脸颊,吹起身上女人的黑发,常封扭头瞧眼青灯,她眸闭着,睫羽长长,脸色苍白,却是恬静的模样,似乎了却心中愿而无憾。
他掂了掂背上女人,快步下山。
******
她有过许多梦。
温柔的,苍白的,惨烈的,血腥的,幸福的。
各种梦境。
唯独这一次是不一样的,是从未梦见过的记忆,是她从未回想起的断章。
可以算作许久以前了。
她在于徐孟天的婚礼上死去,变成活死人。为救徐孟天,她进了夜凝宫偷取圣物。
那还是与他不算熟悉的时候。
她忘记了太多,他什么都记得。
那晚是海城祭,她回了自己的房却被他抱住吃了好一顿豆腐,他喝醉了,笑得张扬妖孽,她心都是乱的。
她想,世上怎有如此胡来不讲道理的男人。
第二日清早,她给他煮茶,他便坐在院子里,手执一卷书,慢慢地等。后来茶沸了,她端给他。他执杯欲饮,她不知为何开了口。
她说,我下了毒。
红衣男人抬眸望着她,淡淡笑了一笑,将茶一饮而尽。
……
常雀山位于无妄城之北。
树木茂密,四季葱翠,烟云缭绕,一条细而深的河流蜿蜒过峡谷深渊,风吹过嚯嚯而声,飞鹰盘旋而过。
想入常雀山,必经幽冥谷,翻过夜凝后山。
虽是寒冬,今日阳光却难得甚好。
男人坐在一棵细高的山茶花树下,闭目养神。
他双鬓花白,身着红衣,坐在轮椅上,咋一看认是身材瘦削的花甲老者,但若仔细看去,便发觉他有一张异常年轻的脸,眉目如画。
他身后大山体中一方洞穴,历代逝去的夜凝宫宫主棺椁静躺于此。
风吹过。
啪飒。
有谁踩断了树枝。
许久未有人烟。堪伏渊微微侧首,感觉有人一步一步,架着拐杖,一撅一拐地朝他走来。
马车停在不远出小道口,常封静静立于原处,看着女人双脚双手缠满绷带,却是急忙地朝树下的男人靠去,走得太急,半路上跌了一跤,支架甩在一边。
他看见她足上白色的绷带浸出了红。
青灯立即爬起来,脚下的伤口似乎没了知觉,她半走半爬地来到男人身边,趴在男人的膝盖上。
堪伏渊身子微僵,他睁开漆黑无神的眸子,伸手,好似抚摸稀世珍宝一般摸了摸膝盖上女人的脸。
他缓了一缓,似不可置信,才轻声唤:“……灯儿?”
话一出口,便觉一枚药丹被推入唇中。
神枢谷数百名族人鲜血与大瀚海花一并炼制的朱砂丹,由她送入他口中。
极苦。
“这是毒药。”
青灯努力支起身子,阳光下男人的银发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缠满绷带的手指点在男人的薄唇上,说:“咽下去。”
男人顺从地吞下。
青灯露出笑容,眼睫弯弯,如一朵洁白百合绽放,她环住男人的脖子轻声说:“渊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男人眉目间微微怔忪。
青灯拉起他粗糙宽大的手,引领按在她的小腹上,歪起脑袋微笑说:“你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总说青灯苦逼
其实她一辈子的rp都用在救堪伏渊这事儿上了_(:з」∠)_
正文完结,好久没写这么长的文了【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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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祝福
【祝福】
{花}
宫主夫人有喜了。
这对无妄城而言算是个大事儿,王安生总管带领一大帮子人去穆安寺还愿,普天同庆。
于是乎这次过年,格外热闹。
除夕之夜自然是盛大的,家家户户点起灯火,包围雄伟壮观的夜凝宫阙鳞次栉比地排开,整片岛城璀璨如鲜艳橘红的银河。
人声鼎沸,歌台喧哗,酒肆攘攘,穆安寺更是香火颇胜,排起了长队。
而今朝八卦话题主角宫主夫人,却侧趴在寝宫内床榻间奄奄一息。
“唔……”
她缓缓吐出一口热气,小脸晕红地将华美精致的床单攥了又攥。
“渊哥哥……宝宝……宝宝……”
这话她有气无力不知喃喃多少回,几近是呓语了,眸中泪光盈盈。
“嗯。”男人侧躺在身后,一手从身后伸来护住她隆起的腹部,一手抬起她一条细嫩的腿,挺动腰部慢慢进出着。
女人胸前丰盈一颤一颤地晃动,如白嫩嫩的豆腐花儿,男人一边在她覆上细汗的白皙脖颈上吮口吸一边手往上,在胸脯上捏了一把。
青灯软软地叫了一声,下面的占有有点儿狠了,酥麻得她缩成一团,腿心粘稠的液体染上床单,嘴里面还是那句话,“宝宝……嗯啊啊……宝宝……”
她声音软绵绵,这么一声声媚唤,又想来这女人娇软身子里怀自个儿的孩子,男人眸中越发暗哑,愣是将她好生生又折腾了半个时辰。
事毕青灯侧趴在床上,难受地喘息,双腿还是痉挛的,浊白液体慢慢地淌出来。
屋子里火炉旺旺,男人床边穿衣,青灯脸色潮红地说:“叫……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