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125)
温故知道,也理应知道。
可除了他温故之外,别人都不该知道。
他抬起眼,平静地看向林朝生,林朝生知道得太多了!
这一刻,他在心里为林朝生铺了条路,一条此生都不能再靠近景容半分的路。
林朝生浑然不察温故掩在眼底的阴郁,道:“对了,今日少主间的比试换了次序,我们景家第一个上场。”
这意味着景辞马上就要大放异彩了。
今日能取代景容参与比试,他日就能取代景容成为少主。
景辞的心思,从来都是这样的好猜与无关紧要。
景容从未把景辞看在眼里,也从未把他当过对手。
只是景辞却从未意识到这点。
看温故没有再吃的打算,林朝生收拾起了吃食,顺嘴问道:“比试快要开始了,你要去看看吗?”
温故和景辞是自小的交情,趁少主睡着的时候去看一看,似乎也不算过分。
闻言,温故捏了捏脖子,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帐篷走去,道:“不去。”
要是去了,不小心再被景容知道了,那人非得发疯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想让耳根子清净点。
* * *
景容很不安。时时刻刻,睡着了也是如此,一直很不安。
他的不安来自稍早之前,也许是从温故挡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刻起,直到温故完完整整地回来,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他都始终悬在不安之中。
往后过的每一天,对他来讲都是真实和虚幻共存,显得那样的不真切。
意料之外的药效让他得到了温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得到了,在得到的同时也失去了些什么。在被迫的欢愉之后,流动的刺痛感和痉挛散去,填补在体内的东西抽离的同时,覆在身上的暖意也一同被抽离,独自留在空荡的角落里。
无止尽的空虚开始蔓延,覆满心上,那里哀鸣不止,却得不到回应。
于是他迫不及待要留下温故,热切渴望温故也能眷恋他。
但温故似乎总是离得远远的,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温故始终漠然以对。
他很着急,急得不得了。
就连温故终于说出了那句“我答应你”,他还是很不安,那场景虚幻得像场梦。
他从惊慌中醒来,入目是温故的侧脸。
帐篷之中,明亮的光透过屏风,变得无比柔和,柔柔地勾勒出温故好看的轮廓。
只见他半躺在床的外侧,一只手屈起来压在头后面,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本书,举在眼前,时不时往亮一点的地方移去,等看清字后,又重新举在眼前继续往下看。
他好像看得很认真,可很长一段时间后,书页都没往后面翻,又好像完全没在看。
忽然间,温故转过头,视线落在身旁的人脸上,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醒了?”
他放下书,从床上坐起,把叠好的干净衣服放在书旁边,然后站起身,慢悠悠地往屏风后走去,道:“出来吃饭。”
床上的人低低地应了声:“嗯。”
眼底笑意弥漫。
温故真的……答应他了。
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枕边的书页微微合拢,封面背着光,隐隐露出了几个大字:屠神异闻录。
午后的西山已经没有雾气,沿路到试炼场是很长的一段路,来往着各门各派的弟子,服饰各一。虽说各门派的服饰不一样,可结伴而行的弟子衣服又是一样的,所以看起来在凌乱中又透着几分整齐。
匆匆来往的人群里,有两个人的步调极为缓慢,像是在散步一样。两人一高一矮,靠得极近。
温故走得缓,手自然垂在一旁。景容抿抿嘴,将手伸进温故的衣袍,指尖刚要触及到有暖意的掌心,身侧的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抬起手,不合时宜地拍了拍另一侧的衣袖。
就这么避开了景容的亲近。
试炼场上有两位少主在比试,打得如火如荼,火光四溅。温故随意瞥了一眼,没话找话:“我放在床头的书,你看了吗?”
景容失望地抬起眼:“翻了翻。”
他天资聪颖,一目十行,那样薄的一本书,翻完就等于读完,可他不爱看书,如果不是温故放在那里,他碰都不会碰一下。
温故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继续没话找话:“里面的神族,你不觉得跟你有一点点像吗?”
神族天赋异禀,以及一些细微的描写确实和景容如出一辙,可景容似乎不太高兴,黑沉的眸子更显阴鹜,他撇撇嘴:“你嫌我矮。”
温故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景容,抿住嘴,似乎在忍耐些什么。在看到景容嘴角越撇越下的时候,温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肩头都在抖。
按神族的身高来看,景容其实是个大高个。
只是跟他一比的话,就真是不能比。
温故边笑边道:“那你嫌我高吗?”
别过头,景容恨恨地道:“我不嫌弃。”
温故笑眯眯的:“谢谢你不嫌弃我比你高,你真是个好人。”
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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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温故做出了几乎全部的妥协与让步, 看似平和地接受了这一切。他说到做到,答应了,做的事也都依附于“答应了”在做, 没有违背这份许诺。
可同时, 超出这份承诺之外的东西, 他像是一丝一毫都给不了。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景容都在想着刚才那一幕, 温故移开手的时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可温故后来跟他说话的时候笑了。笑得那样好看, 笑容里像浸了月光一样。温故不是个会为了什么而陪笑的人, 所以那时应该只是凑巧, 温故都答应了,就该没有拒绝他的必要才对,因为温故是会说到做到的。